“别这样说,我也不太懂茶。”
我知道家乡人说的清明茶是清明时节采制的高山毛尖,但要论好坏,我确实是品不出来。
但是我才喝了一口,就被蔡清许拦住了:“你早上刚吃了药,别喝茶了。”
“小曾你病了?”
蔡父问。
“不碍事,就是夜里著凉,”
我赶忙回答,“早上吃了药,现在好多了。”
“吃了药就好,山里比城里冷,要多注意,”
话头一转,他又道:“你的事我都听清许说了,你还记得你爷爷是哪个林业站的吗?我可以帮你问问。”
“是雍洋乡。我父亲也说过,他以前是在雍洋上的学。”
我回答。
“雍洋啊,确实有道理。”
蔡父点头道。
蔡清许问:“这话怎麽说?”
“雍洋早年有一片很大的山场,在那里工作是很稳定的,很少调动。而且我们县上下两部分是有区别的,你们可知道?”
我努力回忆了一番,摇摇头,毕竟我小时候除了县城和郊区,哪里都没去过,也不知道什麽区别。
“闽地方言是很多的,我们县隔个村子方言的口音都不一样。但是最大的差别还是因为地理位置坐处闽中,方言完全被周边地区带动了。最明显的就是桂岭这里的方言偏福州话,而雍洋则偏闽南语。让桂岭人和雍洋人用方言对话,大概互相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麽。”
“这个我懂,县城的方言和雍洋是一样的,很多词和闽南语一模一样!”
我恍然大悟,难怪那天蔡清许和堂叔公讲方言我只能听懂一点点。
“虽然都会说普通话,但在乡下,大部分时间还是讲方言亲切。我们和雍洋不仅风俗不太像,方言也不一样。所以早几十年,我们这一带人很少会去雍洋那一带工作。你爷爷在雍洋工作了几十年,想来可以避开很多桂岭人。”
我点头,蔡父这样说确实很有道理。
“让清许带你去房间看一下,你堂叔公家平时少人住,不好整理客房。你还是住我们这边吧,有空多去看看老人家就好。我这就帮你打电话问问雍洋林业站那边的人。”
“太麻烦您了。”
我心里感激极了。
“没事,反正我退休闲著也是闲著。”
蔡父露出淳朴的笑容。
我的房间在蔡清许隔壁,房内的墙壁都是重新粉刷过的,确实是修葺好的样子。但是现在的我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兴致勃勃,我呆坐在棕垫床上,心里一片迷茫。蔡父说的很有道理,说不定爷爷去雍洋工作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但这一切究竟是为什麽呢?
蔡清许忙里忙外地搬垫被和棉被,还亲自帮我铺床。我想帮忙却他勒令不许动,就在旁边歇著。我真是不好意思极了,不知怎麽办才好。
“我是做惯的了,没事,”
蔡清许笑眯眯地拍了拍看起来暖烘烘的被子,“昨晚上不是你帮我铺的床麽,我这是礼尚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