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
见白薇去而复返,周子璋依然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可是却不敢再说任何激怒她的话。
人生病的时候,总会渴望有人照顾和安慰自己。更何况周子璋从小养尊处优长大,摔着、磕着、碰着都有人为他焦急得不行,如今腮帮子肿成这样,脑袋也晕乎乎的,难受得根本吃不下旅馆的西餐,尤其是那硬邦邦的牛排压根嚼不动,旅馆的侍应生躲他和躲瘟疫一样,上了菜就跑,别说听他提意见了,连小费也干脆不要。
一个人窝在房间里拿冰袋敷脸,干巴巴地面对墙呆坐着,忍受疼痛和昏沉沉的眩晕感,这种滋味很难受,难受得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白薇就像他的救命稻草。
当然,如果忽略跟着她一块来的那个家伙,或许他的感觉会更舒服点。
“烧一直没有退下来,”
布莱洛克戴着口罩和手套,防护工作做全套,看了看温度计的水银柱,报出一个数字来,淡淡宣布,“打消炎针吧。”
这种公事公办的医生态度令周子璋感觉异常厌恶,好像他一根小小的温度计就拿住了掌握他的生死大权。
“我不去医院。”
周子璋冷冰冰地拒绝。
白薇正在专注于捣碎她“心爱”
的仙人掌,闻言,头也没抬,随意道:“不去就不去,布莱洛克你帮他打一针好了。”
然后,周子璋看见这个戴一副眼镜装模作样的白人医生缓缓回过头来,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好啊,乐意效劳。”
周子璋浑身的寒毛倒竖,对他怒目而视:“都说了我不打针!我能抗!”
布莱洛克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病人。
以他现如今在美国医学界尤其是心外科学界的名声,给人做肌内注射何止是大材小用,如果他知道中国有句谚语叫“杀鸡焉用宰牛刀”
,一定会觉得拿来形容现在的情况再合适不过。
如果不发烧,他才不在乎这个姓周的腮帮子肿成了什么样,但是一旦发烧就证明有点危险了,身体的免疫系统正在发出警告。腮腺炎有引发多种并发症的可能,而且成年人得这个病的概率很低,好起来也更慢。
“谢谢,但是我、不、需、要!”
周子璋冷冷地盯着布莱洛克的动作,嘲讽地说:“美国、美国医生都会,强迫病人,注射吗?”
本来是颇有气势的话,因为疼痛和肿块,他的话语很不连贯,十分的气势也只能减弱到一分。
白薇抬头,对于周子璋的不配合,她很不高兴,毕竟布莱洛克完全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义务帮忙:“不打也随你,但你知道腮腺炎可能会有并发症吗?”
周子璋微愕:“什么并发症?”
白薇眯了眯眼,笑着用中文告诉他:“比如脑膜脑炎啊,胰腺炎啊,还有……睾丸炎什么的。”
不顾周子璋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她轻描淡写地继续解释:“这病本来就没有特效药,你不遵医嘱,万一真的因为并发症导致不育,到头来别怪我们。”
睾丸炎,她拿来威胁周子璋的理由倒和罗杰斯想的一样,遗憾的是他现在不在这里,只有布莱洛克欣赏到了白薇这位前夫突然变得铁青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