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韵筝道:“可我和她们不一样……”
陆劲有?些不耐烦:“你?是多长了一条腿还是多生了一只手群八叭伞令七弃呜伞流,哪里不一样了?若要说?最大的不同,不过是你?有?个开明的祖母,不仅不拘着你?骑马练剑,还肯为了你?千里迢迢讨马讨剑,若大家一样从幼时学起,谁比谁差还不一定。”
施韵筝被陆劲说?得脸色一白,身子?几乎摇摇欲坠。
林如昭只知施韵筝不屑于贵女来往,而不知究其原因还是施韵筝的自卑。
施家微寒,不过侥幸出了个能嫁入侯府的施程霜,才让施家略有?薄光。
但施韵筝到底不是施程霜的亲生女儿,如今能得老太?太?青睐,不过也是借着施程霜随夫君战死的光,以及陆劲总在北境,老太?太?膝下?空虚的机会,才勉勉强强能出入上京高?门大户。
但她进得了那些门槛,却不意味着真能得到眼高?于顶的夫人小姐们的尊重,施程霜是施程霜,施韵筝是施韵筝,她们分得清清楚楚,久而久之,饱受冷落的施韵筝也就不肯再与她们来往。
但贸然断了联系,说?出去还是她丢人,于是她故作了这清高?姿态,一副难以与女流来往的模样。
还别说?,这副姿态竟很有?用?,从前大家都冷落她,现在提起她,竟都有?点敬畏。
可眼下?,她的好表哥竟然把这件遮羞布给揭了下?来,要把她的原型打出来给林如昭看,施韵筝怎肯善罢甘休?
她冷笑,道:“表哥可别把话说?得这么?满,替嫂嫂打了这么?满的包票,也得看她是不是个阿斗,能不能扶得上墙。”
施韵筝话毕,转身就走。
如此行云流水干净利落的转身,让林如昭看得都目瞪口呆,她忍了忍,顾忌陆劲的面?子?,委婉地问道:“她一向如此有?性格吗?”
陆劲倒不是很在意施韵筝,道:“老子?怎么?知道?她是跟着祖母长大,又不是跟着老子?长大。”
他牵着林如昭的手:“掳回来的马匹大多在北境养着,此番虎师回京,也只带了各自的马和上贡给宫里的马,没有?多余的马。侯府的马老子?也去看了,好是好,只是年龄不合适,老子?这才想要来给你?东市买马。马这事其实也不着急,你?是初学,先?给你?挑匹温顺地骑着,等回了锦端,老子?的马驹前几年刚下?了几个马崽子?,现在都养得健硕无比,正好可以让你?骑。”
他这是在春雨润无声似的解释方才施韵筝的质疑了,林如昭默了下?,到底还是问出了口:“你?不怕我是心血来潮?”
陆劲笑道:“就是心血来潮又如何呢?你?既想尝试,就该给你?最好的让你?尝试,若是因为给不了你?最好的,从而叫你?对骑射没了兴趣,才是最大的遗憾,是拿多少黄金都补不回来的。再说?了,你?是初学,骑马到底有?危险,不挑匹好马驮着你?,老子?不放心。”
听得林如昭心尖一颤,她也说?不好陆劲这话到底哪里触动了她,等她察觉时,那股暖流已经从心头滑了过去。
她故意道:“那等我输给了施韵筝,你?可别嫌我丢脸。”
陆劲诧异。
林如昭道:“你?不会以为你?表妹撂完话后,这事就已经翻篇了罢?你?瞧着就是,她保管在等我出糗,好立刻来嘲笑我。”
“万一输了,确实有?点丢脸。”
陆劲摸着下?巴,做沉思?状,“这可难办了。”
气得林如昭捶他:“你?难道不应该相信我,认为我永远都不会输吗?”
林如昭那小力气,捶在陆劲身上跟蚂蚁撞树似的,一点感?觉都没有?,陆劲偏偏还很给面?子?地躲疼,倒是把身后的红枣马惊得连连后退,一脸无语。
等林如昭捶够了,陆劲方才重新牵起林如昭的手,道:“你?当?然不会输,就算输了也不怕,分明是表妹胜之不武,她学骑马多久?你?又学了多久?竟然来跟你?比,这不是欺负人吗?”
林如昭便睨他:“歪理一套套的,要是被你?表妹知道你?胳膊肘往外拐,她不得呕死。”
陆劲正色道:“什么?叫‘往外拐’,你?跟她,究竟谁是‘里’,谁是‘外’,你?可得好好分清。”
林如昭想笑,又抿住唇,将?笑意抿了下?去,板着脸道了句:“油嘴滑舌。”
等她找到了那个心上人,她倒要看看陆劲会怎么?分这个‘里’‘外’。
陆劲似乎对东市熟门熟路,很快就带她找到了一家马行,挑中?了一匹好马。
林如昭是不会相马的,可是就算是她这样不懂的人,也看得出这匹马品相不凡,几乎能与陆劲的坐骑匹敌,她有?些诧异,直到陆劲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了句:“是马贩子?从鞑靼走私回来的。”
大周与鞑靼打了这么?多年,早已不通互市了,但商人重利,只要有?利可图,就算是刀子?山,他们都敢闯,因此这走私的生意其实年年未断。
林如昭惊讶于陆劲对走私这件事的平静态度。
他作为镇守边关的将?领,碰到这种事,难道不该暴起,立刻命令人将?他们统统抓了下?大狱吗?怎么?反而去照顾走私贩的生意?
林如昭不理解,就见陆劲付了金银,让人把马送回侯府,那贩子?听到武安侯府的名头,秤银子?的手都抖了下?,又忙故作镇定,只敢偷着眼去打量陆劲,看他究竟有?没有?发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