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再好不过!三人一起走出办公室,寒风凛冽,吹得人透心凉。胡书记把手交握拢在袖里:“秦洁有抑郁症,你们晓得吧?”
袁绮点点头,听她接着道:“她第一趟在家里闹自杀,120来了,我管辖的小区出这么大的事,忙颠颠的赶紧跑过去,吓死了,医生把她抬出来,客厅到玄关滴滴嗒嗒的血,卧室里一大滩,那血腥气,满屋子飘,我也是头一趟见到。”
她似乎还心有余悸:“这才听她姆妈讲,她患有严重的抑郁症,一直在看医生和吃药。我想不通啊,一家子租在这样高档小区,有吃有喝有穿,生活安逸,还有什么过不去的烦恼,要自杀哩!”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路灯的光晕黄黯淡,令人愈发心生恐怖。
特殊情况
12幢18层201室。
每幢楼入口有一扇黑漆雕花铁门,门上有房号小摁键和刷门卡的辨识板。
袁绮按下小摁键,响起了音乐,很久,直至传出嘟嘟声。
“没人在家么?”
邵杰又按下两次,依旧无人接听。
“这么晚了,会去哪里?”
胡书记不死心的再按一次,毫无动静,她果断的掏出公用卡,哔的往辨识板一照,就听“咔擦”
一响,抬手推开门道:“或许是门铃出故障了。”
邵杰和袁绮也跟进去,靠墙挂着一排排绿色信箱,信箱口挟进广告单,半在内半露外,有的被住户清理了,随手扔在地上;袁绮看见18层201室的信箱没有塞广告单、也没有扔在地上,或许是被张淑芬或秦洁收起来了。
邵杰问:“必须刷公用卡,外门才能打开,这些发传单的是怎么进来的?”
胡书记去把广告单都从信箱口拔出来,一面道:“这原因就多哩!有些住户不欢喜进进出出要开关门,就用石块啊砖头啊把门底顶起来;有些发传单的,会趁住户开门时跟在后面溜进来;有些么直接按房号,就讲住在楼里面,出去忘记带门卡了,多数人就会帮忙开门。”
她把广告单都收齐后放在窗台上,等会下来带出去。袁绮拿了一张随手放进包里。
三人乘电梯抵达18层,出来后环顾四周,是一梯两户的房型,门上贴着房号,门左右嵌着大窗户,左边是卫生间,右边是厨房。
201室卫生间的窗户没阖紧,隐隐灯光从缝隙透出来,邵杰眼尖的看见有人影一闪而过。
“里面有人。”
他压低声说,袁绮按门铃,按了许久,仍旧不见来开门。
邵杰想了想,朝胡书记道:“你是她们认识的,你来喊一下,不要提起我们。”
胡书记能成为居委会的领导,自有她的察言观色之处,清咳一嗓子,握拳砸门:“张阿姨啊!小秦啊?在家么?我是居委会胡书记啊!有事情寻你们!张阿姨,张阿姨?小秦,秦洁?”
没有半点声响,倒是202的门开了,一位爷叔边吃馄饨,边望过来:“原来是胡书记啊!大晚上鬼喊鬼叫什么?”
胡书记笑起来:“我找张阿姨有点事,刚刚看到里面有人,就是不开门!”
爷叔道:“张阿姨确实不在屋里。我晓得她看电影去了!”
“兴致好哩!这么晚大冷天还去看电影?”
“是呀!”
爷叔眨了眨眼,语气酸不酸地:“你晓得和谁呀!”
胡书记哦哦两声:“小秦呢?小秦在么?”
“应该在!她还能到哪里去!”
又望向邵杰和袁绮,爷叔目光炯炯:“这两位是?”
胡书记能说会道:“街道里来的领导,我带着四处看看。”
“哦!”
也不知真信还是假信,爷叔端着馄饨回屋去了。胡书记问邵杰:“我还要再叫吗?”
邵杰摇头:“张淑芬不在,秦洁有抑郁症,万一刺激到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反倒得不偿失。毕竟秦姗才是我们要找的强执人。明天一早我们再来。”
他们不再多待,往楼下走,他又朝胡书记交待:“听说她们可能要搬家,麻烦你们保安多留意,如果有动向及时和我们联系。”
把名片递给胡书记,她接过,连声道心里有数。
袁绮问:“刚才爷叔讲张阿姨和谁出去看电影了?”
胡书记笑道:“是18幢的王院长,老伴早没了,对张阿姨有些想法!”
她说的还是比较含蓄的。
走出丰景园,邵杰带着袁绮按原路返回法院,把摩托车停好,他问去哪吃晚饭,俩人前时只吃过烤羊肉串和馕,有些饿了,正商量着,邵杰的手机响起来,接起讲两句后挂断,朝袁绮笑问:“去我姑姑家吃饭好不好?”
袁绮还有些迟疑,邵杰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接着道:“我姑姑做菜比我姆妈强,她有中式烹饪师三级证书。”
袁绮忽然想起周莉娜,记起她和邵杰恋爱过,虽因出国而分手,但看她和邵杰母亲及姑姑如一家人的样子,心底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意味。她很好奇他们的情史,分手后还能在他家来去自如,且彼引相处融洽和谐,试问她自己,如果和邵杰分手了,是肯定做不到的,她一定会逃到很远的地方,老死不相往来。
车窗外有路灯,一盏接一盏,昏黄的光晕十分柔和。邵杰碰触她的手:“怎么这样的冷!”
握于掌中搓出温暖。袁绮很久没说话,她的面庞忽明忽暗,邵杰俯首欲亲她,却被躲开了,偏就不放过地凑近亲她,且问:“怎么了?这么担心我姑姑的手艺?”
“才不是为这个!”
“那是为哪个?”
袁绮抿唇道:“周莉娜她和你还有阿姨很熟悉很亲热!”
邵杰一错不错地看着她,过会儿,笑容越咧越大:“原来是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