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就不用绑了吧,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跑了不成?”
结罗侧着身子闪躲,盯着那手指粗细的麻绳,一脸的不情愿。
黑纱人弯着眉眼,摇了摇头,“先生足智多谋,虽说没有武功,但上次的教训,在下可是铭记在心哪……”
对手下一蹙眉,喊道:“全绑了!都绑紧了!”
半刻钟,十几个人,连着结罗在内,都被绑得犹如粽子一般。
结罗还骑在原来的那匹马上,缰绳被一个逝水族人拉着。由于双手被束缚,不好控制平衡,马颠着他格外难受,但看了看其他被绑起来的兵士,都被一溜串了起来,拖拽着往前走,比他更是难过数倍,便只好咬嘴忍着。
行进了一会儿,结罗大声喊黑纱人:“喂,你原本不是在楙月谷吗?怎么又转头,又到逝水族里去了?”
黑纱人抬眼横了一记,没有回答。
结罗又喊:“要说楙月县县令是个傻子,他不但被大王子利用了,还被你利用了,结果到头来还不是被三殿下收拾了……喂,你舍弃了他,保住了自己的小命,确实是明智之举!没有会说你不讲义气的,你们说对吧?”
最后一句话,他是冲着身边的逝水族人说的,还故意提高了嗓音,生怕前面和后面的没能听见。靠近黑纱人旁边的两个逝水族人,看起来像是在族类有些身份地位的,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眉头耸起。
黑纱人面色一黑,只得回话道:“先生不过是三殿下麾下的一介弓人,又能知道何等大事?在下劝你休要多言,既然做了俘虏,还是好好担心自己的性命吧。”
结罗却不但没有住嘴,还变本加厉道:“喂,结罗若真的指示一介弓人,你又何须费这般功夫来抓我?这些逝水族人本来都是老实人,过着他们本分的日子,不与朝廷作对的,你却非要拉着他们与三殿下打仗,若不是利用他们,又是何居心哪?”
一道鞭子劈头而下,疾风过耳,结罗顿时惊呼,侧着身子堪堪躲过,差点跌下马去,一直起腰便骂起来:“你个混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不敢让我说了是吧,先前挑唆三郡关系不说,还撺掇楙月县县令来对付三殿下,事情败露了,如今又蛊惑库尔沙和他的族人来替你家主子卖命,背地里肯定嘲笑他们几百遍了吧!”
黑纱人怒了,顿时又甩了几道鞭子过来,“跟我把他的嘴巴堵住了!你们休要听他的胡言乱语,事实如何,你们族长自然清楚,他岂会拿族人的生死开玩笑,你们不相信自己的族长吗?”
顷刻,被结罗煽动得生出了怀疑的逝水族人,又纷纷平稳了情绪。
结罗在心底一通暗骂,不等人拿着布袋往他嘴里塞,便又喊道:“喂,你们都是傻子吗?为什么要来攻打射月谷,和三殿下作对能有什么好处?输了,若你们愿意归顺,三殿下既往不咎,不一定会怪罪你们,这件事也向国君搪塞一下,便可一笔带过了。但若你们打赢了,不论当初挑起争斗的是谁,朝廷是定然是会将这笔帐算到你们头上的,这都想不明白?!倒是得了个谋反作乱的罪名,你们逝水族还想不想活了?”
黑纱人气急,一鞭子向结罗脸上甩来,怒斥:“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的嘴巴堵上!”
逝水族人却有些懵了,十几个被绑得兵卒一瞧,也都异口同声接着结罗的话骂起来,全部攻击起黑纱人来,劝说逝水族人不要上了奸人的当,不要愚蠢的被人给利用了。
原本便不是很乐意听从一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指挥的,现今听到这么一番话的鼓动,逝水族人不禁思考起黑纱人的动机。这人在某一日突然出现,和库尔沙密谈了几个时辰,就带着他们来攻打射月谷,个中缘由,库尔沙并未对族人讲明。听结罗这么一说,觉得很有几分道理,一时迟疑,就没有及时堵住他们的嘴。
一看情况要是去控制,黑纱人不再犹豫,抬起鞭子便对结罗痛下杀手。
结罗一仰脖,侥幸躲过几鞭子,但一偏头,鞭子又冲着他的眼睛袭来。这下,他再也躲不过了……心里惴惴念叨着,这要是破相了,他一定要宰了这个黑纱人,绝对要宰了他!
啪!
凶猛的鞭子声在耳边咧开,结罗却并未感觉到脸上有火辣辣的疼痛。大着胆子一睁眼,只见黑纱人拿着鞭子的手空无一物,还不停颤抖着。另一手指着他,也是颤巍巍的,霎时没了气焰。那根长长的鞭子此刻已落在了地面,再也无法对他构成威胁。
结罗欣喜极了,顿时咯咯笑出声来,“哈,没打着!”
肩膀上忽然一重,□的马儿也是往下骤然一沉。一只手瞬间缠上了他的腰,结罗一惊,立刻转过头去,嘴唇却蓦地被人咬了一口。
“结罗,你太不听话了。”
望山抱住他,看着他被绑得动弹不得,憋笑不住,“嗯,这个样子倒是不错,能任我为所欲为了……”
“还不快给我松绑!”
结罗怒目以对。
望山不理他,只抬起头对黑纱人道:“不知阁下何人?听在下一句奉劝,如果想要活命,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话音刚落,一抬手,一队黑衣人从天而降,落在众人之间。
看这群人的打扮和武器,正是战斗力和杀伤力都极大的那支卫队,近日才由紫夜训练出来的军中精锐,专门执行暗杀、伏击、突袭等特殊任务。
黑纱人其实在看到望山之时,就已经知道大势已去了,他一言不发地拉起缰绳往后退,对逝水族人一挥手,头也不回地往回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