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是最先知道这件事的外人。那天维克到吕习家的时候,先是闻见一股消毒水味儿,接着看见吕习全副武装,趴在地上,正专心致志地抠着墙角里的灰尘,恨不得连地砖都给掀起来把地下擦了。虽说吕习一向神经病——维克认为——但是这幅架势还是让人起疑,再一看没见那条大狗,维克自认为有心眼地钻到卫生间去看了一眼,发现没了刘正均的牙具,就猜出了几分,正想着怎么样旁敲侧击地打探,吕习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干什么,别给我踩脏了。”
“我很干净!”
维克生怕吕习伤害自己似的双臂交叉在胸前,“干嘛啊你,又全面杀菌啊?”
“正好人走了,赶快打扫一下。”
吕习很简单地回答。
维克干咳了一声,明白了,然后笑容僵硬地道:“人走了,你打扫屋子,就不打扫打扫自己的心?”
吕习一侧脸,维克吓得往后一缩。
“你怕什么?”
吕习道,“难道我还会打你?”
“你眼神可怕……”
吕习转身从狭小的卫生间里走出去,一边道:“你的话我就不懂了,什么叫打扫我自己的心啊。”
“这房子他住过,你可以打扫得不留一点痕迹,你那心里他就没住过?你能扫干净么?”
维克抱着双臂,作知性状。
吕习把抹布一扔:“那你说,心是怎么个打扫法?”
维克没想到吕习如此有诚意,遂神秘地一笑:“走,到我那去。”
维克的“我那”
指的不是他家,而是他新和人合伙开的一个情趣旅店,吕习在开业的时候去过,并没有什么兴趣,于是就表现得意兴阑珊,然而却被维克当成了他内心痛苦的证据。
“吕习啊,你就知道装坚强,你又不是猪坚强,心里不舒服没必要装没事,你老老实实地趴在我肩膀上哭,我也会好好安慰你的啊。”
吕习冷笑道:“你想多了,我懒得跑那么远的路,你要做,现在就脱衣服,我奉陪。”
“谁说是我了?”
维克道,“我看上去有那么欲求不满吗?我给你另外找人,你不就喜欢交警那型的吗,我手头一把一把的,怎么样,去不去?”
吕习还是提不起什么兴致,却托辞道:“你不会找什么不干净的oneyboy给我吧?”
“怎么可能呢!”
维克一拍手,“人家刚入圈的好吧?我还没舍得碰呢,先留给你!”
这下吕习没什么借口好说了。
☆、
吕习把家里收拾收拾,看差不多天该黑了,想约维克吃了饭再去,维克说“我不吃,我减肥,你也注意点!”
坚持拉着吕习马上就走。吕习看看他的两条麻杆腿,灵巧地蹦跶着如同麻雀,抬起头舒了一口气,心想算了,就跟着维克去了他的情趣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