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俊悠悠醒来时,旁边病床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姐,不悦地说他,“你女朋友都醒半天了,你终于知道醒了?医生让她吃点东西呢,赶紧去买吧。”
施俊尴尬,握了握蒋叶儿的手,柔声问,“你想吃什么?”
蒋叶儿摇头,声音嘶哑,“吃不下。”
“你已经六个小时没进食了。”
蒋叶儿仍旧摇头,“我不饿。”
不饿是不可能的,吃不下到可能是真的,施俊没少安慰过死者的亲属,也明白面对这件事,他们终究多说无意义的理。
起身,温柔笑道:“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买粥。”
蒋叶儿反手抓住他手腕,仰头看他,“你先别走……”
“怎么了?”
施俊复坐下,摸了摸她额头,“哪里不舒服?”
“范晓,”
蒋叶儿说出这个名字后,忍不住再次哽咽,“事情的经过告诉我。”
施俊心疼蒋叶儿,疼得恍然也知道了心绞痛的滋味。
在案发第一时间时,他就想过倘若蒋叶儿知道了这件事,她会有多难过。
如今看来,他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蒋叶儿垂着眼,默不作声地听施俊把范晓的事全部告诉她,直至施俊说完,蒋叶儿的枕头已经被眼泪浸湿。
“所以,凶手还是同一人?”
蒋叶儿声音颤抖,一瞬间,自责和愧疚涌上心头,“凶手还是冲着我来的,是我连累了晓晓……”
“别咬。”
施俊碰了碰蒋叶儿的唇,怕她把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如果难受就哭出来,不要憋着。”
蒋叶儿缓缓张开嘴,逐渐呜咽出声。
蒋叶儿的事,不仅施俊担心,唐老头也担心。
这可是他的爱徒,即使之前因为柏文睿的事斥责过她,但也是出于关心。
听闻蒋叶儿连续受刺激的事,立即下命令,让施俊把蒋叶儿带回到他家,由他老两口来照料。
蒋叶儿的心绞痛只是一时,医生给开了药,当天即可出院,不需住院,施俊便将蒋叶儿送至唐老头家中。
然而蒋叶儿的状态变得越发不好,常常发呆,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唐老头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蒋叶儿展颜微笑。
他做法医几十年,蒋叶儿的这种状况,他在心里明镜似的,明白蒋叶儿一是无法接受事实,二是自责范晓因她的连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