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有气势的一甩手,身后的尤胆拿出几串烤得香喷喷的蝉虫很不乐意的递到冷漠青年手里。
“嫌少!人要知足!小胆哥再给他一串!”
再嫌少,他就一份也别想得到!咦!这小子什么表情,一副肺气肿的衰样!
“咱们走!”
看着冷漠青年有些愕然的接过尤胆手里的蝉虫串。我和张大柱、尤胆三个恨恨的扬长而去。找块没人的地方三个人大快朵颐之后约定明天一起去队上捡麦杆挣工分去,然后张大柱和尤胆将我送到家,两个人才各自回家。
“爷爷!”
“砰”
的一声将爷爷的房门推开,一溜烟的跑到爷爷的脚跟下,顺着裤管就往上爬。先给爷爷甜枣吃,免得东窗事发的时候爷爷只要面子不要孙子的屁股。
“皮猴子!整日的见不着人影。”
伏在昏暗的洋油灯下写东西的爷爷,见着我的主动亲昵,开心的一把将我搂起来放到大腿上,“爷爷有好东西给宝宝——给苦根吃。”
爷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布口袋递到我手里。
“是桑果!谢谢爷爷!”
“吧唧”
给爷爷脸颊上一个湿吻,乐得爷爷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这可是村东头那棵足有百年老桑树接的果子,这树还是清朝那会家家户户养土蚕时种下的。所以桑果是又大又甜,每年的六七月份就会接满果实。可这是轮不到底下的小老百姓吃的,全让钱梁明拿县里去了。
“爷爷!你在写什么?”
拿起一颗塞进嘴巴里,眼角的余光看到爷爷一手漂亮的钢笔字。赫然几个‘电’字映入眼帘,心中猛的一颤:要通电了?!
“苦根很快就不用害怕一个人起夜啰~~~,到时候家家户户都能通电!”
爷爷开心的笑着,一张满是茧子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我的脑袋。我心中羞赧:黑灯瞎火的又是最原始的茅坑,每次我都担心自己会摔下去,自然不敢自己一个人起夜。爷爷居然拿这事调侃我。
“好啦!这么晚了让孩子过去睡吧。”
奶奶穿着清凉的小褂走了进来,看到我和爷爷两个腻味在一起,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慈祥。
“来,爷爷帮苦根把鞋子穿上。”
爷爷将我放到椅子上,拿起我蹭掉的土布鞋套到我肉呼呼的脚掌上。
“儿子都没享受你这样的待遇。”
一旁的奶奶挪揄笑着。
“养儿子是伺候老子的。”
爷爷理所当然道。
“爷爷!孙子呢?”
我眨巴着眼睛期盼的看着爷爷。
“孙子是让爷爷疼的!”
“爷爷最好!”
“吧唧”
再送一个湿吻,爷爷乐呵的眼睛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