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伞的撑伞,披衣的披衣。
“二位女郎,请。”
先前开门的侍从毕恭毕敬:
“长公子已为二位女郎备了热汤与干净衣物,夏雨虽热,但也忌讳着凉。”
突如其来的热络让林青窈挑眉,不过也不意外。
世族林氏在外受人恭维优待实属常态。
坦然受着侍候,林青窈向内走着,问:“长公子?请问你家主子是哪家长公子?今日相助之恩,日后林氏必备厚礼登门道谢。”
林青窈既问,侍从便答:“回女郎,我家主子是裴氏长公子。”
“啪!”
耳边话落之时,一滴雨忽然在林落耳边坠下,打在手中荷叶面上发出脆响。
如他心池落入一滴,泛起水纹破了平静。
裴氏……长公子。
愚昧
屋外落雨如雾丝丝缕缕缠绵,屋内也有水声响动。
待林落换好衣衫出来,廊外云层恰好掠过电闪,随后闷雷滚响。
来时林落是和林青窈一道,待出来时,却见旁边厢房已空。
守在门外的侍从上前道:“女郎,方才与你同行的女郎已经先行更衣完,去见裴长公子了。”
“女郎既是也已更衣,请随我来。”
这话便是林落也要去见了。
侍从恭敬,林落却蹙眉。
可,不得不去。
路上一边走着,侍从一边又絮絮道:“还请女郎见谅,别苑内向来不住女郎,也未有侍女,所以只有净整的男子衣袍,虽是侍从衣衫,身量些有不合,但无人穿过。”
林落闻言了然。
难怪方才洗漱好后穿衣之时,见送来的是男衫。
他还有些怔愣。
思量莫不是裴家庶子将他是男子一事告知裴长公子了。
虽觉不大可能,但如今侍从解释,他才安定稍稍慌乱的心神。
可……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太想去见那裴长公子。
无它,他总觉此行不妙。
临川一遇,林落已知那庶子也要来邺水,如今他来邺水六日,照理说现下那庶子应也是到此许久了。
也不知此时那庶子将要替娶一事告知裴长公子没有?
应是告知了。
既是告知了……
现下与这浸润官场数年的裴长公子相见,林落觉着自个儿定是不轻松了。
裴长公子会借机探他知不知裴家庶子要替娶一事吗?会……发觉是他主动引诱那庶子吗?
林落自觉无法在那裴长公子面前滴水不漏毫无破绽,所以他不想见。
却也无法不见。
毕竟是主动前来了裴氏别苑避雨,又受招待,该是要见的。
只盼那裴长公子不会在林青窈面前乱说些什么。
行步在雨中回廊上,来时林落就觉这别苑颇大,如今向前堂走着,弯弯绕绕,便更觉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