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抵额,唇齿间是同样浅淡茶味,黏着泛红的唇瓣润了水色。
留出一寸用以喘息片刻时,四目相对,有潋滟在林落眸中,水雾朦胧泛着破碎的湿漉。
惹凝视的瞳仁幽深,像是摄人心魄的黑潭,映着流动的暗光。
终是再度贴上,混着唇舌纠缠。
待中衣半褪,乌黑如瀑的发丝也泄满了裴云之臂弯。
屋外不知何时又是一声惊雷,雨势滂沱,敲着瓦打着枝噼啪簌簌交响。
竹室内却烘暖如昏黄光线。
分明是不同的空间,却都有水迹蔓延丝丝缕缕。
似是磅礴雨幕穿门斜飘进来,但林落只能闻见微涩茶味。
不……
应是微甜。
膝下两方圆垫早已不知摆向了何处,正身跪坐的姿态不复。
衣摆拧绞,分不清其中人影是如何交叠。
腿勾腿臂错臂,轻轻重重厮磨。
怀中人儿溢着欢愉零碎,眼中迷离间却也没忘取悦于他。
夜里几阵急雨过去,终是渐微,化了淅沥小声。
本就凉爽的邺水被一通透洗,如今带了潮湿扑室,是通沁的冷。
因着背上衣袍压在了身下扯不起,于是在通体的热意降下来又感觉到几分寒意后,林落便翻出了裴云之的怀里,勉强用酸软的单肘撑住地面,另一只手再扯上中衣。
却还是漏了点莹白肩颈在外。
背薄肌好,如凝脂白玉,其中又有竖直一条浅沟,似能盈水而流。
还是太瘦了。
也是觉察竹室两边透风,夜间还好,如今却降了冷气。
裴云之便在将外袍盖于几乎是伏趴在案边的小人儿身上。
感受温度,林落稍稍撩起眼皮看了去。
“二郎是要作甚?”
他仰着沁着粉的小脸,眸间混沌着水雾弥漫,声音低低细细,不是平日里故意的轻轻,而是失了气力。
显然是还未自情中消退。
唇畔微勾,裴云之道:“去关门。”
素日的冷冽被餍足慵懒浅笑冲淡,几分放纵恣意几分撩人。
疏朗如月,润玉莹泽。
那令人难测的清雅自持敛去,忽惹林落心中微动。
果然,比起总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他还是更喜欢瞧这样的裴云之。
无论是慌乱还是动情……
总归是面上有了情绪,不是清清淡淡地挂着不真心的笑,难懂得很。
眸光随着那疏冷身姿远至竹室门口,仅是个背影,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林落收回目光,才觉几分口渴。
几案就在脸旁,可他两只手臂都酸软得很,肘撑地都勉强。
且身上披着衣袍,若是抬手定要滑落了……
林落百般为自个儿找了些借口。
懒伸指,便支身用唇去够那茶盏。
冷了的茶水不用防备烫,林落将其叼起。
不防圆口茶盏骤倾,冷水自唇边溢出,勾着清瘦骨线淋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