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姜氏一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韫棠再出挑又如何?嫁人后还是要倚仗娘家兄弟。
这个道理她应该明白。
再不济,韫棠在宫中为官。女官官位虽不高,但能见到数不清的贵人,总能攒下些人脉。寻常赴宴,那些王妃夫人都对韫棠礼遇三分,总有说得上话的。
“你父亲可是正二品的尚书,却任由差役将你二弟带走。他都如此,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到儿子陷在狱中受苦,安氏以帕拭泪,认定了自家儿子是受舞姬迷惑,被人暗害。
韫棠久久无言,她没有办法告诉安氏,赵员外郎背后的赵家势力不容小觑。姜恒樟以权压人,对赵公子大打出手,相当于打了赵次辅的脸。他不可能容忍家族颜面被姜家踩下。
她也没有办法告诉安氏,姜家文官世家,百年清誉。父亲一向自诩清流,于外人面前做不出徇私枉法,不能公然包庇二弟。
她更没有办法告诉安氏,是她和父亲教子无方,纵容二弟至此。姜恒樟一介白身,没有任何功名,没人将他放在眼中,谁会费这个心思去陷害于他。
最后她只能道:“国有律法,二弟伤人,至多只判三十杖责,不会有牢狱之灾。母亲不必过于忧虑。况且赵家那处仍有转圜余地,只要他们愿意得饶人处且饶人,二弟很快就能回来。”
安氏笑容勉强,韫棠客客气气,却不愿多让步。归根到底,此事是姜恒樟咎由自取,受这个教训也好。
这一夜都是乱糟糟的,姜府中无几人能安眠。
……
“陛下,京兆尹府已经将姜家二公子缉拿归案了,暂押在狱中。”
“嗯。”
裴晗翻着京兆尹府送来的案宗,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在,姜恒樟之罪抵赖不得。
高全叹口气,像官家子弟间私自斗殴这样的小事,根本不用陛下亲自过问。尤其是姜家二少爷姜恒樟,半点功名也无,算个什么东西。
可谁让他是姜大小姐同父的弟弟,再怎么样都是血脉相连。陛下会过问,完全是看在姜大小姐的份上。
“陛下,可要如何处置?”
虽为天子,却不能公然包庇有罪之人,否则将律法置于何地。
裴晗暂无出手之意,只道:“且看罢。”
在此事上,他还不知璇儿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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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
翌日晨起后韫棠去泰安院中请安,姜老夫人留了她用早膳。
这几日姜家事多,安氏带着小辈来请安时都愁眉苦脸,老夫人干脆免了请安,落得清净。
嫡子陷在狱中,安氏食不下咽,暂时无暇顾及礼数。
姜老夫人自己同样无甚胃口,却记得交代小厨房做了韫棠近日爱吃的虾饺。
“一会儿你就回宫去罢,家中事情不必操心。”
安氏唤回韫棠打得是什么注意,姜老夫人心里明镜似的。怕是还有自家儿子在后头授意,推波助澜。否则有自己告诫在先,安氏不敢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