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继续道:“殿下今日不来,过两日下官也要去面见殿下。”
“可是有什么进展?”
“还不确凿。”
宋大人斟酌片刻,问道:“殿下,袁侍郎之子命丧教坊司,当真是意外么?”
段景忱的茶盏在手中顿了一下,而后缓缓放回案上。
“大人想说什么?”
宋大人站起了身,“殿下稍候片刻。”
说罢,他转身出去,唤了来人,在耳边吩咐了一句什么,那下人小跑着去了,片刻回来,手中拿着一只暗红色的木奁,宋大人接过来,回到了段景忱面前。
“殿下请过目。”
他将手中的东西呈上。
段景忱打开盖子,瞧见了里头装的物件。
那是一张被烧灼残缺的信函,文字已经没了大半。
“这是在袁侍郎房中现的。”
宋大人解释道:“残余的字句只剩寥寥,这几日下官在想办法复原,如果复原的内容无误,便可以认定,这是袁侍郎遭人威胁的信函。”
段景忱仔细看上面的字迹,修复得较为清晰的是这样一句:“如若不然,袁家之人,一个一个死。”
段景忱目光倏而变得幽深。
宋大人道:“有人扬言要戕害袁家之人,如此看来,那袁公子命丧教坊司,未必是意外,再者,刑部还未审出任何有关太子的罪证,袁侍郎便匆忙自尽,说他是为了保全太子,未免操之过急,下官猜测,或许与他所受威胁相关,他是为了保护家人才不得已自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知,威胁他的是什么人,又是因何要威胁他。”
段景忱端起茶盏,安静地喝了一口。
“殿下,眼下看来,有不明势力隐在暗处,不知目的几何,不知是敌是友,下官以为,袁家公子之死,还要重新调查,这封信函的源头,必须追查清楚。”
段景忱微阖双目,细细听着宋大人的话。
“下官明日便派人再去教坊司……”
“不必。”
段景忱沉声道,“这件事,大人不必插手,由我亲自调查。”
宣王殿下对教坊司向来关照,宋大人追随段景忱这么久,个中原由也是了解一二的。
只是,此次事关重大,断不可为了私欲而置前路于不顾。
但段景忱既已开口,宋大人也不好说什么,犹豫片刻,他俯身道:“是,下官明白了。”
段景忱继续问:“袁正已死,接下来,大人以为,该如何调查东宫?”
说到此处,宋大人怅然摇头,“难了,线索断了,太子又有了防备,想要继续追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能策反太子身边的人,跟我们里应外合,搜集罪证,但这几乎不可能,太子疑心极重,断不会留不可靠的人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