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手。」花欲燃皺眉。
「不松,除非你告訴我你和聞煜怎麼了?」雲垂野耍賴。
「和你沒關係,」花欲燃掙了下,發覺身後人用更大的力氣緊緊抱住他之後,只好卸力,「不該你問的不要多問。」
「怎麼就和我沒關係,怎麼就不該我問了,我關心自己的心上人我有什麼錯。」雲垂野埋在他頸肩輕嗅,仔細觀察他的態度,輕聲嘆氣,「那我不問了嘛,你讓我再抱一會兒,今天都不能和你一起睡覺。」
他的氣息噴灑在敏感的脖頸,花欲燃僵著脊背:「你快點。」
看起來還是兇巴巴的,但任由對方大狗似的在肩頸亂蹭,又是吸氣又是說喜歡,配合站著讓雲垂野抱了近十分鐘。一直到站不住了,輕微掙扎時惹來身後人的悶哼,花欲燃才反應過來,臉上滾燙,咬牙斥他:「雲垂野你是不是變態?!」
「是燃哥一個人的變態,」雲垂野依依不捨鬆開他,待他轉身,不錯過他眼底任何情緒,「燃哥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我太喜歡你了,抱著你的時候,很難不想到那些……」說著伸手揪花欲燃的衣擺,小孩似的。
他的懷抱確實溫暖,也讓人不由自主的放鬆,但對方是個比他小八歲的孩子,今天喜歡這個,明天指不定就看上別的了。花欲燃心想,也沒必要非和他計較這些,等他的上頭勁兒過去了,應該就好了。只是眼前人慣會察言觀色,見他態度軟化,立馬牽住他的手:「燃哥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你已經牽了。」花欲燃提醒。
「謝謝燃哥,」雲垂野咧嘴笑,「你的手好軟,牽起來……」
「行了,」花欲燃心情複雜,「牽就牽,哪兒那麼多話。」
他往廚房去,雲垂野巴巴跟著,他去客廳坐下,雲垂野也巴巴跟著坐下。無論如何就是不願意鬆手,美其名曰牽過手就不會做噩夢。花欲燃被他磨得幾乎沒了脾氣,任他把把玩著手,仰躺在沙發上。
雲垂野捏捏他的指尖,又摸摸他的手背,有時把他弄得不耐煩了,他抬手拍對方,對方還會回頭沖他笑。
傻裡傻氣的,花欲燃想著,心底卻隱隱泛起微瀾——是挺傻的,但也能忍。
雖說今天沒喝酒,但今天的社交大概花了不少精力,靜謐的環境叫他昏昏欲睡,燈光下的雲垂野看起來都有幾分朦朧。花欲燃不知道什麼時候合上眼,等雲垂野轉頭,早就呼吸平穩地睡著了。男人身子前傾向他靠近,盯著他的睫毛仔細打量,視線向下,在暗處描摹嫩紅的唇瓣。好一會兒沒有移開視線,甚至緊盯著對方的唇瓣,牽著那個人的手,在手背落下親吻。
「燃哥。」雲垂野低低喚他。
花欲燃眉頭微動,聲音因為睏倦而發啞:「怎麼了?」
雲垂野的聲音只剩下氣聲:「回房間一起睡好不好?」
花欲燃沒聽清他說什麼,只覺對方的聲音遙遠又模糊,他的思維幾乎凝滯不動,索性動動腦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隨便你。」
雲垂野又吻他手背,沒忍住伸出舌尖碰了一下,這才說:「好。」
他能感覺到花欲燃的心軟和包容,就好比今天聞煜的突然出現,他也默許自己的行為,明明不相信他的喜歡長久,又放任自己得寸進尺。說花欲燃完全沒把他的話往心裡去,他是半點也不相信的。
感情只要開始複雜了,就離變質不遠了。
他等著那一天。
第3o章越界
年過完以後,花欲燃又帶著雲垂野坐搖搖晃晃的船舶,這次人比上回適應許多,還會拿著手機錄視頻了。偶爾還會大著膽子從窗口探出去玩水,被安全員一臉嚴肅拉回來的教育。
花欲燃忍著笑和他換位置,等他坐到過道那側,才笑出聲:「好玩嗎?」
「你別笑我,」雲垂野嘟囔著,「我們去哪兒?」
「去看煙花展,」花欲燃一手支在窗邊,撐著臉頰,「靠岸以後有觀景山,我已經買好票了。人有點多,一會兒下船你跟緊我。」
「緊跟著你還是有危險,」雲垂野吸吸鼻子,「牽手唄。」
花欲燃睨他,他也不怕,貼著人再靠近幾寸:「這麼一大船人,都是去看煙花展的。好多人,好危險,我害怕啊燃哥……」
最後一句拖長了調子,無賴似的胡攪蠻纏,花欲燃只好同意。也是幸好牽手了,他買的位置在山腰附近的亭子,上台階的時候摩肩接踵,險些走散了。
等兩人到亭子裡坐下,俱是狼狽。花欲燃整理衣服邊說:「所以我一向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
「不喜歡卻還是帶我來了,」雲垂野裝作大吃一驚,「你心裡有我?!」
花欲燃被他逗笑:「你做不做作?」
雲垂野被戳穿了也不尷尬,故作驚訝又誇張地說了幾句,直到花欲燃乜他,才情不自禁笑出來。
風景正好,奈何煞風景的大有人在。兩人沒坐多久,熟悉的身影接近,隨後開口:「好巧啊,燃哥,還有……小弟弟。」聞煜含笑的眸子在雲垂野身上停了一瞬,神情中帶著不明的嘲諷。
雲垂野本能警覺,死死瞪著他,一副渾身都是刺的模樣,像極了守住地位的狼,就差咧嘴恐嚇了。
花欲燃頷算是打過招呼,收回視線往江對岸望,察覺雲垂野還不回頭,在人後腦勺輕拍了下:「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