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妖,不是人,它所遵循的本就不是人类的规则,跟它讲道德的话岂不是把它当人看待了。
然而我不想找麻烦,麻烦却会自动上门。
还没走几步,一个不熟悉的重量就出现在我的头顶,给我的脖子增加了压力。
“我听说这些人都是来参加社团的。你也是这样吗小林?那你的眼光还算不错,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
那总是颐指气使的声音里好似藏着几分期待。
感知到重量的一瞬间,我压制住本能想要把它甩开的冲动,不动声色地往人群的缺口处走,沿着人少的方向挪动。
这里绝不是适合猛然甩身的地方,也不适合做出把头上不存在的东西摘下来,类似无实物表演的行为。混入人群的确是隐蔽的,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双眼睛注视着自己。
“你要去哪?现在就回去吗?”
元芜没有从头上下来的意思,长长的尾巴垂落,一端触到我的脖颈,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不。”
我压低嗓子,吐出气音,“我不参加烹饪社,只是来看看。”
好吧我承认,那条尾巴也是我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此前就提过,我并不想让不了解的生物大大咧咧靠近我,尤其是脖子、头、胸口这些致命的地方。
人是脆弱的生物,一旦被伤害到致命处是真的会死,除了拥有特殊力量可以及时救治的那些主角,脆弱得像是一戳就破的纸片。
但指望人类之外的生物理解这点很难,就像是很久以前养老虎的人会被老虎所伤,原因只是老虎以为在和主人玩闹,随意地咬了一口。不同的生物对伤害的界定是不同的,对危险的理解也是不同的。
对蚯蚓来说,断成两截不会死,如果它有意识,大抵不会认为断成两半是必死无疑的伤势。
那么对人是如此吗?不用多说。
妖皇先生是怎么判断第一次见面时它所做出的举动的,我不知道。
那一刹,我得到的结论是——这是个不好好控制就会爆炸的危险物,无论冠以妖,还是任何名称,本质上就是如此。
说得坏一点,我从来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可能造成威胁的任何事物。
想到做的距离的确很遥远,但拥有做出的能力与没有是另一回事。
如果此刻这只妖用它的尾巴勒住我的脖子,我要反抗也不是件容易事。目前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让它下来,除此之外再考虑其他。
“不参加这个你还准备参加什么?这所学校还有比那边更有意思的地方吗?”
这只妖肆无忌惮地鄙视着除了烹饪社之外的所有社团。
终于到了人迹罕见的户外接水台,我拧开水龙头,假意低头洗脸,故意把头向下倾到上面的东西绝对会滑下来的程度。
“我还没有决定,但我不擅长做饭,甜品也一样,烹饪社不适合我。”
妖皇先生显然不希望狼狈地滑下去或者强行扒拉着我的头发,很快原本令人不悦的重量消失,头顶恢复轻松的同时,那道白色身影出现在洗手台上,用一只后腿随意地挠了挠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