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活得不耐烦又痛苦的妖,只是希望有人能杀了他结束这痛苦而已。”
薛清极笑了,“我答应他,也只是觉得如果我注定要死,临死前能把他也带走,实在是件好事。”
隋辨听麻了,不知道这算什么狗屁好事。
薛清极又拿起那本古籍,细细地看着,不在意地继续道:“有私心的人,绝不可成仙,否则便是对没有能力的凡尘生灵的不公。我私心和执念太重,是不可能成神成仙的。”
当初他尝试淬魂,除了以身探明其中效果外,亦有渴求长生的私心。
他这执念已然成了一道枷锁,让他无法摈弃七情六欲。但也因为这执念全是严律,所以严律成了这枷锁,也成了他的保命符。
反倒让他这个神魂经过寄生而严重受损的人专注起来,竟然还能顺利修行。
隋辨似懂非懂地“哦”
了声。
“你既已查到‘净地’的线索,”
薛清极轻描淡写道,“我之前说的另一个事情有没有眉目?”
隋辨想起来了:“算是有吧。其实献祭生灵给大阵这事儿,很早以前、估计比仙门成立还早的时候就有过,那时候是把奴隶献祭,但大部分奴隶都不愿意,所以失败的几率很大。”
“这和曾经的强融‘剑灵’相似,”
薛清极点头,“强迫的大多是不行的,只有少数心甘情愿投身进剑池中的人,尚有成功的机会。但山怪并不像是完全成功了。”
隋辨道:“它不可能完全成功的。精怪没有躯壳,没有魂魄,就是一团混杂的精气和灵气,散了就没了。但活物不一样,人和妖是有血肉的,魂和大阵融合,躯体也不会就此消亡,而是成了个载体,这样魂儿就不需要像山怪那样完全和大阵合二为一了。”
山怪曾说过,恨自己不是真的人,否则也不用困在地下难以离开,至少可以在四周活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薛清极从它那里得到的部分记忆中,虚乾似乎也对山怪这个方式十分感兴趣。
感兴趣,也就意味着虚乾起先并不知道还有这个方式,而后来却再不提起,意味着或许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他放弃了这个方法。
或许是有更好的方法,再或许,他并不像普通人那样适合成为阵灵。
薛清极脑中各类杂乱思绪晃过,却始终理不清头绪。
隋辨的手机就在这时响起,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惊讶道:“老太太?”
随即赶紧接听。
老太太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带上布阵用的东西,我要去一趟孙家的医院。”
“您要出门?”
隋辨惊道,“这哪儿行?孙叔不是说过不让您轻易挪动吗?”
他因为太着急,声音都劈了叉。
薛清极侧目看过去,他知道董四喜已是黄土埋到了脑袋的,因此理解她很少亲自出门的做法,此刻听说她要挪动,也有些惊讶。
老太太骂道:“他太爷的,我要是再不挪动,老孙以后连我动不动都不知道了——医院里收治的人出事儿了,你赶紧的,把门里现在能带的人都带上!”
隋辨放下电话,愣愣道:“我、这……完啦,鹿姐也在医院啊!”
薛清极将古籍放下,温声道:“异变了?有意思,我正好奇这快活丸和淬魂到底是哪里有区别,恰好能去瞧瞧。”
顿了顿,又虚心请教隋辨:“对了,不知道‘驾照’要怎么获取?这总被人带来带去,实在没什么意思,不知开车难还是御剑难?”
隋辨麻木地想了想:“那得看你怎么想。开车可能会塞车,但御剑可能会撞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