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蕤关了水,继续说:“她女朋友喜欢国风的,王洁油画系掰不出几个人来,就找了清昼。”
于丛脸色有点木,下意识地重复:“社长的女朋友?”
“你不知道吧?”
桑蕤很平地笑了笑,“前段时间才交的。”
水流晃荡的动静平息下来,于丛愣愣地站着,犹如宕机了一样。
“怎么了?”
桑蕤看起来若无其事,“你不知道吗?”
于丛动作很慢地抬起头,手里的东西撞在陶瓷的台面上,叮叮咚咚一阵:“……啊?”
“你不知道王洁交了女朋友?”
桑蕤又强调了一遍,“还是你不知道她喜欢女生?”
“啊?”
于丛有点惊恐地看他。
“她没跟你说吗?”
桑蕤把东西沥干,“她社团里已经公开了,没事。”
于丛像是连着跳了好几级的笨学生,半天没找到能回应的话,一下一下地甩着手里的笔,最后讷讷说:“这个笔要给谁啊?”
桑蕤一愣,温和地冲他笑笑:“你给清昼吧。”
“哦哦,好。”
于丛没看他,低着头辨认地上的台阶,整个店的装潢都是无痕的简洁风,差点让人踩空。
原来社长交的是女朋友。
于丛脑袋里开了鼓风机,被吹得头晕脑胀,继而就想起来很多事。
姜清昼和她那么熟,却从来没人会觉得他们是一对。
听到保安喊的女同志。
那姜清昼为什么不给他说?
姜清昼怎么想。
他迷茫地往外走,一眼就看到姜清昼,没系围裙,烟灰色的工装裤上已经沾了点不知名的颜料。
于丛顿在原地,有点僵硬地站着。
室内放着很柔和的轻音乐,夹杂着一些民俗乐器,是某种很新颖的、混搭的风味。
半晌,姜清昼很自然地看向他,眼睛垂着,手里还提着个比他手腕还粗的笔,两个人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头顶是不孜不倦的照明灯。
于丛呆呆地看着他鼻梁的侧影,有点无措,然后看见姜清昼无声朝他做了个口型,又招了招手。
“过来。”
于丛没什么停顿地走了过去。
他手里捧着一堆叫不上名字的用具,仰着头看他,眼睛被临时挂着的灯照得很亮,脸上有点藏不住的迷惑。
姜清昼抽了只刷子,瞥了眼他的表情。
“你怎么了?”
于丛啊了声,看向他。
姜清昼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怎么了?”
姜清昼在于丛呆滞的脸上找了一会,没能看出点别的东西,从驶离滨河西路开始,他就有点异常,姜清昼也分析不出来具体,只觉得于丛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