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毫无波澜。
然而下一句却是锋芒毕露:“谁做的?”
她就这么看看陈其,又看看驰远方,眼眸如冬日冰封的湖面,沉静无波偏又暗藏着锋芒。
陈其在她这样的目光中先败下阵来,低头说:“我们查过了,可能是驰林。”
这个名字对元满来说很意外,可驰远方不淡定了。
“确定吗?”
毕竟这是他侄子,他怎么都不愿意自家人互相倾轧,让驰渊来驰氏是想让他重整驰氏,甚至是重新团结驰家。
“应该是,驰总早就派人盯着他了,自从他被赶出驰氏一直怀恨在心……“
陈其解释了很多,元满听到后面渐渐品出来味,驰渊明明知道驰林的意图,还是上了那辆可能有问题的车。
“你们知道车有问题?”
驰远方的音量陡然拔高。
“……只是怀疑,当时驰总急着回去……”
陈其匆匆瞥了眼元满,也没再多说。
驰远方闭了闭眼冷哼:“胡闹。”
元满的一颗心却是急剧地跳动起来,陈其那一眼,她自然知道驰渊急着回去是干什么,可能是为了早点见到她。
陈其后面和驰远方说了什么,她全然听不见了,元满一直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窗外不远处的树枝已经冒出新芽,郁郁葱葱,春天的气息很浓厚了。
只是病房依旧阴冷,整日是散不去的消毒水味道,重症监护室的人半点生气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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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几乎一闪而过,快到让人心惊。
驰渊仍然没有醒来,像是要一次睡够本。
元满突然成了医院的常客,每日在医院和公司两点一线。到了三月,她送走了徐惜雪,这个给了她生命的人。
徐惜雪的葬礼一切从简,夏修筠出面办的,元满没有半点异议,妥善安置好徐惜雪的骨灰,她朝夏修筠点了点头,男人一身黑衣,面色沉肃,似是没想到她还会和他致意,双唇微张,眼里有着受宠若惊的神色。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夏修筠斟酌着开口:“他还是没醒来?”
他这个问话是废话,面前的女人置若罔闻,没准备回答他这个问题,倒是给他道谢:“这几天,多谢你操心。”
“应该的。”
元满的嘴角翘起一丝讥诮的弧度:“也是!”
葬礼这几天以来,两人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显然,这也是元满能和说话的极限了,女人再没有开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