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后院,连廊和庭院中都设了矮桌,很长,能坐下十人。
每个女眷都精心打扮过,珠翠罗绮,鬓影衣香,让人瞧着眼花缭乱。
婢女端着茶点果子和茶水穿梭在各席间。
位上三三两两地坐了人,在席间谈笑。
许是注意到了进来的人,纷纷停下谈笑,好奇地朝着来人望去。
婆子把人领到了一方长榻。
席上坐了半桌人,有两对母女,见了人都站了起来,面上都带着笑意唤了一声“嵇夫人。”
嵇老夫人见过他们也相继唤了一声“余夫人,陈夫人。”
其中一个妇人瞧向滢雪:“这位可是嵇娘子?”
滢雪挂着浅浅的笑意,从容应道:“妾身是嵇家儿媳。”
朝着两个与嵇老夫人年纪相仿的妇人一福身:“不知二位夫人如何称呼?”
郑国公府安排的位置,能在一桌,便说明各家实力相当。
那妇人笑应:“我夫家姓陈,夫君在鸿胪寺任职少卿。”
另一个妇人应道:“我夫家姓余,夫君也在禁卫军当值中郎将,只不过与嵇大人不在同一军。”
滢雪闻言,心下愣了愣。
新余的中郎将,可不正是正角的父亲么!
而这个妇人该不会是正角的母亲?
心下惊讶了一瞬,面上确实不显,笑唤:“余夫人,陈夫人。”
虽同品,但到底是长辈,唤做娘子到底有些不合适。
余夫人也听出了规矩来,笑道:“别站着了,先坐下。”
见戚氏与这些妇人落落大方的交谈,嵇老夫人默了默,也没说什么。
落座后,余娘子亲昵地拉上嵇沅的手,笑道:“半月不见,嵇三姑娘可是越长越水灵了。”
嵇沅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嵇老夫人似乎与余夫人的关系较好,眉眼上也带了笑意:“余五姑娘才是,跟个仙人儿一样。”
余夫人身旁的余五姑娘扯了扯嘴角,笑得敷衍,也没喊人,拿起糕点吃了起来。
显得有些不敬重。
晚辈对长辈摆起了脸色,余夫人没提,嵇夫人只能当做没发现,与两个夫人说说笑笑。
滢雪挂着笑意吃茶,但实则却是在打量着余夫人对嵇沅和嵇老夫人的态度,显然是有意交好的,可又不是真心的。
还有嵇老夫人,被一个晚辈下了脸色却是忍着。
这两家难不成都有意要结亲了?
说真,嵇堰的身份在哪里,朝中大臣谁都想结交一二,但后宅女眷对嵇堰的亲眷却是不太瞧得起。
小门户出身,在她们眼里担不得主母,便是嫡次子,她们也觉得嵇家女配不上。
庶子的话,人家也瞧不上,所以嵇堰上任后,也没什么人动嵇沅的心思。
而这余家却是打了头阵,可不就让嵇老夫人觉得余家是可结交的吗。
余家瞧中的也是嵇堰的身份,眼里也是瞧不起嵇家母女的,不然方才就该训斥那余五姑娘了。
后来定了亲,余家嫡子还把退婚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也是打心底瞧不上嵇沅。
嵇沅因余家嫡子郁郁而终,余家嫡子与那新娶的正妻却是没有半分愧疚。还与新妇说是嵇沅想不开,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与他们无关。
想到这里,滢雪心下直犯恶心。
不知道嵇沅的结局还好,若是知道了,她如何都做不到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