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
淑妃的尸体被几个平日里嫉妒她的妃子偷偷安排,只卷了一张破草席,送到赵家。
赵家早早得知了消息,想尽办法,四处找人,可皇帝执意如此,还亲自监刑,谁敢去帮,能得到消息,还是靠赵老太爷这些年经营的关系。
赵老太爷得知孙女死讯的时候,差点摔倒,被守在身边的侍从搀扶起来,得知是凌迟处死后更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赵登礼带着赵家一众人提前跪在院内,他作为赵家如今的家主,只能优先考虑家族的存亡,家族的兴衰才是最重要的,他只能寄希望于皇帝已经平息了怒气,不会再将愤怒蔓延到赵家一族。
实在不行,他以死谢罪保住赵家,保住他那个被他打的半死的不成器的逆子。
赵登礼跪着,觉得时间很漫长,从女儿死讯传来他就开始跪了,带着众人一练跪了一个多时辰。
赵苏氏,淑妃的生母哭肿了眼睛,仍跪着等待,眼中尽是决绝。
此时不管是嫡系还是庶出,婢女还是家丁都在不时抹抹眼泪,提心吊胆的等待着。
终于,送归淑妃遗体的车驾到了赵府。
车驾直接进入了赵府。
赵登礼把头埋低,众人也跟着他拜下。
“奉皇上口谕,赵家女赵清儿,献画触怒龙颜,有诋毁圣朝基业,诅咒王室之过。念赵家也是无心之过,赵清儿也已经殒命,圣上慈悲,不再追究,但要赵家给个交代,将背后之人找出。”
宣读口谕的公公念完,收起口谕,“起来吧,淑妃遗体已经带来了,好生安葬吧。”
赵登礼起身,接过口谕。众人也缓缓起身,跪了这么久膝盖都承受不住了。
赵登礼扫了周围一圈,低声问道,“不知淑妃遗体在何处?”
那公公指向车驾上的草席。
赵登礼心中压抑的悲愤瞬间如洪水般倾泻而出。
他跪的软的膝盖再也支撑不住,两行泪水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夺眶而出。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赵登礼跌坐在地,全然没有一族之长的威严。
那公公扶他起来,“可不敢恨。”
赵登礼起身,走到那草席旁,想要揭开,但却怎么也揭不开,那草席变得很重很重,赵登礼颤抖着手,却再也没有力气揭开。
那公公又递过来一个卷轴,正是那幅《黑牡丹》。
赵登礼展开卷轴,眼神中的悲痛收起,转而变得阴鸷。
“到底是谁?”
赵登礼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这画是牡丹托赵全福带到赵家,用来替赵清儿争宠,代价是委托赵家在流放南蛮的队伍中救出一个人,那人是牡丹的弟弟,司南闵。
这本不是什么难的事情,司家和当初的宋家一样都是前朝皇室的亲信,宋家誓死效忠赵氏在新帝登基后竭力反对,被靖文帝清洗,司家在当年的一战中杀了靖氏部族的太多嫡系,后来司家投降,靖文帝本愿不计前嫌收入麾下,但最终于一年前迫于部族压力不得不将司家女眷编入教坊司,男丁被封锁了修为流放到南蛮。
赵清儿前几天被封为贵妃,赵家就已经把事情安排下去了。
现在事情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任谁也难以预料,赵登礼只能安排人去抓那个花魁,问清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现在淑妃的遗体被送回,宫里的车驾已经离开,派出去抓牡丹的人已经回来,却似乎迟了很多。
“人呢?”
赵登礼看着三人空手而归,两眼无神,像是被鬼迷了心窍。
“牡丹姑娘已经走了,她让我们告诉你,画那幅画的人是宋家遗脉宋子宣。”
那三人异口同声道。
赵登礼心中飞快想了许多。
这司家和宋家是借了赵家的手把那幅画送到了靖文帝手上,只为了讽刺一下帝王,宣泄一下愤怒和不满,却害的自己的女儿死的如此凄惨。
若是仇家报复也就算了,可这种荒唐的缘由却让他无法接受,但事实却的确指向这个答案。
她的女儿,就连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都算不上。
却在这一场闹剧中,落的如此地步。
赵登礼缓缓起身,他要用那两人的命祭奠他女儿的亡魂。
“司牡丹,宋子宣。”
赵登礼低沉的嗓音阴冷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