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他的床头坐了一夜,油灯燃尽,东方际白。
顾雪生醒来后,他问了长公主一句完全不符合他的性子的话。
“我不可以吗?”
长公主从未见过这样的顾雪生。
折了一身傲骨,颓唐而又绝望地看着她,眸中黑暗一片,仅余的微弱光亮不知是死寂还是希冀。
她成功了,成功地让她眼中的高岭之花为她坠落尘埃。
心中却荒芜,没有一丝成就感。
远没有当初想要折花的意气风。
这是在糟践谁呢?
长公主想笑,却艰难得扯不动嘴角。
悲哀道,“雪生,我们和离吧。”
“不。”
顾雪生摇头拒绝,他宁愿两半俱伤死死纠缠。
长公主便知道了,那双尚存光亮的眼里是他还存着的希冀。
当夜,长公主留下了一位面侍寝。
此后几乎是夜夜笙歌,她与顾雪生,彻底没了回头路。
——
“你不该来。”
顾雪生转过脸闭上眼睛,不再看青鸦。
实在矫情至极。
青鸦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不知这两千年来,剑尊大人到底看了什么三流情爱的话本,才在自己的情劫里搞出这么黏糊的调调。
就她来江州这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听到顾雪生“不该来”
这咕噜话反复提起。
若是剑尊渡劫结束,记忆回笼,也不知道他当如何感想。
青鸦有些难以想象,却恶趣味地期待。
青鸦思绪放空,但身在此境,她也只能入乡随俗。
“你想死了是吗?”
听着耳边沉重的呼吸声,青鸦拉了个凳子,坐在了顾雪生的床边,决定与他心平气和地交流。
“打仗不需要你了,如今又染了疫病,你便想顺其自然地死了是吗?”
“你想知道若是你死了,本宫会不会爱上你,是吗?”
丝毫不给他思考和反驳的机会,青鸦一连问了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