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谢舒徐电话的时候徐玉韫已经回家了,刚洗过头正戴着干帽趴在床上写日记。
写日记的习惯她一直都有,算是与自己对话的一种方式,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会记下来留到很久之后再去回顾。不过随着年岁增加日记越来越简略,有时候一天只写一两句话。
今天偷窃癖复、加上陈天青的所作所为,徐玉韫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晃了晃手中的笔刚想多写几句,放在枕头旁的手机屏幕突然闪烁起来。
看着上面大号的“妈妈”
二字,徐玉韫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总是忙得脚不沾地的母上大人怎么这个时候打来电话,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有些忐忑地接起电话,“喂,妈妈。”
“玉韫,在干嘛呢?”
温柔的女声一如记忆中那样不紧不慢地从听筒中传出。
看了眼面前的日记本,徐玉韫实事求是道:“我写日记呢。”
“嗯,写日记挺好的。”
明明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对话却客气的有些生疏,“最近都还好吗?”
“都挺好的…”
“是这样,今天跟你梁阿姨、嗯,就是刘慧她妈妈。我们谈事情的时候,她问我你是不是和陈天青在一起了。我当时不知道具体情况也没听你提起,就跟她说应该没有,只是之前托天青照顾过你所以走得近了点而已。”
闻言徐玉韫不自觉地爬起来坐好,心里乱糟糟的,“没有,我跟陈天青啥事也没有…是今天我…”
咬了咬嘴唇她继续道,“偷窃癖不知道为什么又犯了,他帮我解围才那么说。而且这事刚刚生,怎么都传到您那去了?”
谢舒徐抬头看了眼一旁支着耳朵听得比自己还专注的徐进德继续说:“在那种场合公开,还希望别人都装不知道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可我跟他真的没啥,这事很严重吗?不会被别人误以为咱们两家要合作吧?”
“没关系,这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家在m国没什么影响力,别人不会过多去关注你,国内这边更是没几个人知道。妈妈就来问问你的想法,知道了你的态度剩下的事情我们会去处理。”
在打电话前谢舒徐其实是想问问徐玉韫心里到底有没有数,不管是不是正儿八经恋爱,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先通气,而且她瞒着他们的可不止这一件…但是感受到她的慌张,很多指责的话就不忍说出口了。
“好,我知道了…我没想和他怎么样。”
她还能说什么呢?徐玉韫觉得自己除了给家里找事真是一无是处,也许她就应该离家族离所有人都远远的才好。
责怪自己的同时她也难免对陈天青产生了几分怨念。帮忙解围也不是非得用那种方式,当时事突然她脑子都不转圈了,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自己真是掉进陈天青挖的坑里了。
两人身份都挺特殊,现在只能祈祷今天的事不要引什么连锁反应。
没等她懊恼完,谢舒徐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一点妈妈要提醒你,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吊着人家。陈天青不是一般的人,爸爸妈妈的手伸不到m国,不要让我们太担心。”
徐家半只脚踏在政界,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做什么都要比普通人更小心更谨慎。
而且隔着大洋,陈天青真的对徐玉韫做什么他们也很难采取有效措施。总不能公器私用过度采取外交手段。
“我知道的,放心吧。”
话虽这么说,徐玉韫心里还是有些虚,毕竟她已经招惹陈天青3年了。虽然一直也没有给他许诺过什么,这算是吊着他吗?她自己也说不清。
谢舒徐用眼神询问徐进德要不要跟女儿说两句,徐进德摆了摆手。
明明也很想女儿但是死要面子,谢舒徐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你知道就行,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就跟家里说,家人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谢舒徐看了下腕表,“好了,你那边时间也不早了,赶快休息吧。哦对了,平时学习不要累着自己,尽力而为就好。”
“好的妈妈,你跟爸平时也不要太忙,多注意身体。”
“嗯好。我会跟你爸说的。”
挂了电话,谢舒徐叹了口气,“女儿也大了,真的谈倒没什么,只是陈天青这个孩子心思太重…”
“他那是心思太重吗?他那是没安好心。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
徐进德松了松领带、解开领口的扣子没好气地站起身,双手叉腰,“陈天青这小子突然公开,把咱们家完全置于被动的一方。我看他真是够狂的,现在就敢跟我们玩着一手。”
谢舒徐垂眸,看着暗红色地毯上繁复的花纹冷淡地说:“不过是料定咱们无法拿他怎样,毕竟徐家只是华国的徐家,陈家却是世界的陈家。可他忘了一点,徐家只用是华国的徐家就完全足够了。”
接着她抬起头,嘴角微挑但眼神里没有丝毫笑意:“明天还有个应酬,到时候我会跟梁静怡直说陈天青是为了掩饰玉韫的偷窃癖才那么做。”
徐进德有些犹豫,“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这又把她那事揭开…”
“有些事自己揭开才好,我们表现的越不在意,事就越小。况且刘慧那孩子估计已经猜到玉韫是偷窃癖复了,这样正好也圆得过来。”
徐进德点点头,“那照你说的来,刘家怕是最不希望我们和陈家联姻的了,跟她说完剩下由她去做便可。”
谢舒徐赞同地说:“嗯,我相信她会把事情完成的比我们亲自出手更漂亮。”
两人静默了片刻,谢舒徐随意拿起放在手边的内参文件看了起来,徐进德绕到书桌后在老板椅上坐下然后打开了电脑。过了一会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看了眼老婆张口想说点什么,见她正认真阅读文件便把目光投向屏幕。然而过了不到几十秒他又再次看了过去。
“有事你就说。”
谢舒徐合上文件。
“你应该也知道玉韫要去巴国支教的事吧,我看你咋一点也不着急呢?”
谢舒徐轻笑:“知道啊,我不觉得有什么好着急的。这说明她长大了,有自己的打算了。而且她一走就变相澄清了和陈天青的关系,我觉得是好事。”
作为老父亲的徐进德实在接受不了自己女儿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那也得看去什么地方,西亚都乱成什么样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安全的地方。巴国刚刚重新完成统一,相信我,十年内它都不会再生战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