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宣传部的周部长跟我说,常务删减的内容,我不能自作主张拿去表,因此在报之前,我得拿到你的担保,我能不能请你对此表个态?”
“请我表态?”
秦璐的口吻略显怀疑,“为什么请的是我,而不是别人?”
“你是县委书记,你的态度比较权威,如果你话了,县长那边应该不会多说什么。”
“呵,所以你是打算让我帮你?”
秦璐笑了,“赵扶光,虽然你跟我是同学,但县里的事情,得分规矩,常务对你记录的县志进行删减,是有原因的,我不能平白无故给你担保,更何况我并不清楚你在这件事情里有没有什么利益输送。”
赵扶光思虑半晌:“书记,我不瞒你,要说利益输送,确实是有,但这种利益是为全县所考虑,我打算把常务删减的内容作为招商条件表在民间媒体平台上,如果招商有了效果,可以给县里的财政吸引投资,这算不算是好事?”
“呵呵,你说你不瞒我,可你说的这种话,不已经建立在对我的欺瞒下了吗?”
秦璐又笑了,“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帮县委招商,但归根结底,你有私心,你是为了立功,让你的档案局得到一些本分外的成就与关注,是吧?”
赵扶光沉默片刻:“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是……”
“但是什么?难不成,你真想让我亲自给你的部门铺路吗?”
秦璐的口吻渐变冷冽,“赵扶光,我需要跟你明确一点,我跟你之间确实存在一些羁绊,但这并不是你在我这里谋取利益的理由,换句话说,我希望你能自食其力,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完成任务,别依赖我的权力。”
赵扶光略感失落:“所以你的答案是……”
“我不会给你担保。”
秦璐给出这么一道绝情的回应,赵扶光顿觉无望。
然而下一秒,秦璐却补充道:“不过,我会考虑跟县长通个电话,跟他讲讲这事,但我不会给他传达意见,只能看他自己对此作何看法,你要是想让档案局获得县上关注,那就用自己的力量让县长认可你吧。”
通话结束后,赵扶光内心毫无动力。
他要是有能力让县长认可自己,让档案局得到县委干部们的重视,那他就没必要请秦璐帮忙了。
“罢了,她不肯帮的话那就算了,毕竟她说的也对,我不能揣着某种关系依赖她,只能明天我自己跟县长谈谈了……”
赵扶光熬夜做了一份关于县志招商的计划文档,翌日一早顶着黑眼圈,直接去往县长办公室。
定山县的县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名为齐宏,兼任定山县县委副书记。
赵扶光作为前书记的秘书,又是现任档案局局长,跟齐宏接触过一阵子,不过他对齐宏的印象不深。
主要是因为,齐宏自从上任县长之后,并没有太多显眼的表现,政绩中规中矩,连开会也经常整出一副朦胧不清的口吻,与林光明雷厉风行的作风俨然不同。
据说此前林光明被查的时候,有人举报齐宏也有问题,反贪局也曾启动对齐宏的调查,但结果非常意外,齐宏居然是清白的。
当时甚至还有人,觉得反贪局没有调查仔细,又或者齐宏靠着什么方式躲过了反贪调查。
要知道林光明和齐宏的职权属于是县委两大权柄,林光明既然有问题,那齐宏为什么能全身而退?
他人的怀疑或许有所道理,但也只有赵扶光清楚,齐宏就算要贪,也贪不到多少油水。
正所谓贪官不懒,懒官不贪,当时县委的财政情况比现在还糟糕,诸多项目都由林光明和齐宏拍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