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哥?”
段书锦抬高手,想去碰萧韫眉心。
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在目空一切,傲视天地的萧韫眼中,看见一丝害怕。
段书锦抬手的动作惊到了萧韫,萧韫眸子一眨,那丝害怕便如江流汇海,再找不到一丝踪迹,仿佛那样脆弱的神色从未出现过。
果然是个错觉。
段书锦心微微一空,说不出的失落卷上心头。
萧韫怎么会有害怕的东西呢。他可是慈恩寺僧人都拿捏不住的恶鬼。
就在段书锦胡思乱想,泄了气就要收回手时,萧韫忽然主动把头凑了上来,用眉心抵着他指尖。
冰冷的温度让段书锦指尖下意识颤了颤,他人却像在被火炙烤一般,热意腾升,耳朵尖红了一点。
“身上不痛了?又在乱动什么。”
萧韫坐直身,眉心从段书锦指尖离开。他不由分说伸出手,拽住段书锦的手腕塞回被子里去。
“萧大哥……我……你……”
段书锦并不想让自己马失前蹄,被一群乞丐揍的事被萧韫知道。
但他昏过去前明明是躺在街上的,醒来时却躺在客栈的床榻,把他弄回来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哪怕他再不想自己狼狈的一面被萧韫看到,萧韫他还是看到了,所以他也没什么觉得好丢脸的。
犹豫半响,段书锦还是问:“萧大哥,是你把我带回来的。你做了什么?”
段书锦觉得,相处这么些时日,他与萧韫虽然谈不上过命之交,但好歹也算同盟挚友了,萧韫不可能看着他挨打后还毫无反应。
他就想知道,萧韫为他做了什么。
段书锦的这个希求注定是奢望,在他提到挨打这件事时,萧韫的神色便如崩榻的山峦,瞬间变了色,露出令人胆寒畏惧的一面。
萧韫不说话,他不想提这件事,段书锦便也不敢再问了。
房间中的气氛骤然凝滞下来,段书锦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扣着锦被上的绣纹,不去抬头看萧韫。
最终还是萧韫叹了一口气,缓了神色,主动开口道:“好好养身体。身体养好了,才能把罪人押回京提审。”
“罪人?”
段书锦猛地抬头看向萧韫,眼眸刹那间亮了,他往萧韫的方向坐近了一点,急忙追问,“萧大哥你查到什么线索了?”
就知道段书锦一颗心扑在查案上的萧韫眸色一暗,神情多了丝丝不爽,但他很快把这丝不爽压了下去,没叫段书锦看出一点异样。
“当日你叫我跟着周崇探听消息,直到昨天我才现周崇和县令有勾结。县令说,不让人传程家的事是周崇的吩咐。”
“一个五品官,千里迢迢跑来此处,又严令禁止人往外说程家的事。周崇定与十五年前的科考舞弊案脱不了关系,甚至他可能就是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