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韫垂眸,把目光投注在盖着一块破布睡着的段书锦身上。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脸颊。
段书锦哪怕做乞丐,也是最惹眼的那个,想叫人抢回家,养起来。
萧韫在破庙一直守着段书锦,直到天亮才走。
段书锦让他跟踪官员打探消息的事还没眉目,他自然不能半途而废。
一人一鬼就这样各自做着自己的事,直到晚上才在破庙相会,短短相处一晚。
大概是段书锦一连数天都扮作乞丐的缘故,他这个生面孔已经被附近的乞丐熟识了。
这天段书锦抱着路人施舍的干巴巴的馒头,小口小口啃时,对面的乞丐忽然招呼他过去。
段书锦也不露怯,紧捏这干巴的馒头,慢吞吞凑过去蹲下。
“你哪里来的?怎么想到来乞讨?”
乞丐中领头的人物,眯着眼睛细细打量段书锦,忽然问道。
问话的乞丐长相阴厉,脸颊上有道长疤,眸子比常人要黑,透着股狠意。
“邻……邻县来的。家中爹娘死了,我又身体弱干不了重活,所以……所以才来乞讨的。”
段书锦说话时声音压得很低,让人一眼瞧出他柔弱的性子。
乞丐头子打量了一下他的小身板,似是信了他的话,放下了怀疑。
“各位大哥都是本县的人吗?”
段书锦小声打探。
许久没被人叫哥,乞丐们一下子笑开了,立刻搭话。
“可不就是本县的。我是梓里乡的。”
“我是青岭乡的。”
“我是云丛乡的。”
……
乞丐们说了那么多,段书锦一个没记住,只把目光放在那个说是梓里乡的乞丐身上。
“梓里乡?我前些日子乞讨,看见有两个人在打探梓里乡的消息,是出了什么事吗?”
段书锦不动声色试探。
他长相生得太无害了,声音又软又弱,一时间还真没有人怀疑他,而是七嘴八舌说起梓里乡的事来。
“梓里乡的破事谁不知道,不就是那个谁……程如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