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出什么事了?”
萧韫手劲太重,哪怕段书锦睡得正香,也立刻醒了。
刚睡醒的人,眼睛还透着一股雾气,连脸颊都是红的,一点都不防备人。
萧韫眼眸暗了一瞬,随后稍稍错开眼,假装没看见段书锦此番模样,不带任何感情道:“你爹、你后娘、你继弟都朝你院子来了。”
他本来只是出了棺材,在院中练了一套拳,就瞧见夜色中三道身影一前一后往这院子奔来。
他再一辨认,是段书锦那些不算亲厚的家人无疑。
“嗯?”
段书锦显然没听清楚萧韫在说什么,又或者听清了完全没反应过来,只知睁着一双眼睛愣愣看着萧韫。
但萧韫显然不是在说瞎话,他话刚落不久,段成玉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外,接着他格外冷肃的声音响起:“段书锦!”
这一声惊天怒吼足以叫醒任何一位熟睡的人,段书锦想装在睡觉都做不到。
“来……来了。”
心里打鼓的段书锦披好外衣,战战兢兢爬下床,飞好鞋袜就往门口奔去。
见门开了,段成玉直接伸手把段书锦拽到院中去。
直到站在了院中,段书锦才现将要生的事情有多严重。
原本熄了灯的院子如今多了十几个火把,稳稳插在四周,把院子照得十分华亮。
前来审问他的人,不仅有段成玉这个常年练兵,忙得不见人影的宣平侯,还有他那虽为女儿郎,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后娘林花琼。
就连段远青这个时常看他不顺眼的继弟,也站在院中,神色沉沉地看着他。
一口血窜上喉头,段书锦伸手捂住胸膛,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一步。
他觉得,此时此刻他晕了也未尝不是个好主意。
可惜的是段成玉并没有给他装晕的时间,他在院中的宽凳坐下来,便开始审问人。
“七日前,你人在何处?”
七日前,正是段书锦偷溜出府,跑去竹里馆的日子。
但段书锦绝不可能承认此事,一旦承认,侯府的人就会意识到他并不如他们想象中听话。
没有丝毫犹豫,段书锦做出瑟索的样子,颤声道:“七日前,我……我去醉福轩酒楼逛了一圈。”
“你可曾去过竹里馆书坊,可与程如墨有过交集?”
段成玉毫不退让,步步紧逼。
若是段书锦此刻抬头的话,定能看到段成玉比先前还要冷肃阴沉的神色,就连旁边站的林花琼和段远青也面露严肃,神色十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