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道,“哦对了,我送来白城的药是赊账的。”
嘉禾从袖子里摸出账单递给沈云亭,理直气壮道“这账记在丞相府了,一万两你记得还。”
沈云亭吃力伸手接过账单,笑了笑“我一定好好活着,替你还债。”
嘉禾不免心里道脸真大
嘉禾出了隔间,去帮老大夫煎药了。
温潭捧着熬好的药进来,正巧碰见嘉禾离去,他探头朝嘉禾望了望,又看了看沈云亭。沈云亭手中正视若珍宝般地捏着张纸条。
温潭奇怪道“您拿着什么”
沈云亭笑“债。”
“呵呵呵。”
温潭假笑了几声,没见人欠债还这么高兴的,竟高兴得连病都看上去好了三分。
沈云亭接过温潭手上的药,轻吹了吹,问道“外头如何了”
温潭道“夫人带来了粮食药材和帮手,总而言之局面暂时稳下来了。”
沈云亭舒了口气,温潭道“今晚夫人在您身边,我就不守着您了,我好些天没回家,我家先生得跟我急。”
温潭这位夫人神神秘秘的,从不在人前露脸。
沈云亭是认得温潭的,在他第一次在白城看到温潭时他就认出来了。前世温潭会在几年后中进士,入仕后致力于农桑,之后他种出了一种旱稻,缓解了北地饥荒。
乃是大邺难得一见的奇才。不过前世温潭年过不惑还未娶。
沈云亭看着他,朝他道“好好考科举。”
温潭顿了顿笑道“进不进京考科举也无所谓,哪都能为百姓效力。”
沈云亭默然,若温潭无意入仕他也不欲强求,这辈子很多人和事都改变了。
过了好几日,朝廷的物资送来了,李询从京城派了人过来接管白城。
也不知是否因为心情极佳,沈云亭的时疫好的很快。
凉州军营还有事待他处理,他不能在白城久留。停药后的第一日,他便收拾包袱同嘉禾离开白城。
走到半道,许多百姓出来送行。
“多亏了沈相和夫人,我们才能没事。”
“咱也不会说什么恭维话,这鸡蛋是我家鸡刚生的,相爷您拿好。”
“夫人,这个送子观音送给你,求子很灵的。祝你和沈相百年好合。”
白城的百姓很热情,走出城门时,两人满载而归。
沈云亭朝嘉禾伸了伸道“夫人,观音像沉,我替你拿。”
“你又忘了放妻书”
嘉禾瞥了他一眼,骑着马走在他前头,沈云亭追了上去。
两人骑着马,并肩行过沙丘,回了凉州军营。
时疫蔓延得很快,虽现的及时,永宁侯及时采取了措施,但军中仍受到不小的影响。
嘉禾同沈云亭回来之时,军中全然不似往日那般士气汹汹。
收治兵将的伤兵营里挤满了染了时疫的兵将。
士气颓然,沈云亭神色凝重,去找了永宁侯。嘉禾赶去伤兵营帮岑雪卉的忙。
沈云亭撩起帘子走近永宁侯帐内,见到永宁侯顾不上寒暄,直问“军中未得时疫者还剩几何”
永宁侯不做隐瞒,答道“不到六成。”
原本十成的兵与突厥交手都惜败一份,如今军中可用兵士只剩六成,如若此刻突厥来袭,我军必败无疑。
先前以败一局,如若这一仗再败,不仅仅是凉州失守这么简单,突厥人心狠手辣,若如凉州被攻下,屠城烧杀抢掠不可避免。
永宁侯道“京中的军队已有一半都随景玄一起来了西北,剩下那半总得留下来护着京城,肃州王李炽也不愿调派援兵支援。”
“眼下强敌环伺,军中积弱,举目无援,突厥大军眼看着快要攻过来了,已经走投无路。”
永宁侯问沈云亭,“你说,该如何做”
“博。”
沈云亭回道,上前几步坐到书案前,提笔写信,信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