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闻言,转过身,见男人从阶梯上迈步下来,他单手插袋露出一截银色腕表,烟灰色的亚麻衬衫被松了两颗扣子,露出小片锁骨阴影。
如果再解一颗,就会看到他冷白肌肤上的清晰吻痕。qqxδne
“阿川,你怎么来的比我还慢?”
斐回走上前伸手想捞江屿川的肩,江屿川明显嫌弃,绕步躲开,斐回收手也来不及了,身子一侧直接勾住徐白的脖子,“徐特助,想我没?”
徐白一本正经,“甚是想念。”
江屿川径直走到阮软身前,一米九的大高个,跟堵墙似的遮住她所有视线。
阮软没看他的眼睛,她讨厌去仰视江屿川。
“就算是毒苹果也毒不着你。”
她不愿仰头,他便俯身,“可死我的地盘上晦气。”
两个人的对话明显暗藏火气,斐回勾着徐白往车边走,“阿川,软软,我去村口接个人,晚上咱们吃羊肉打网球。”
很快,这小片区域,只剩江屿川和阮软两个人。
阮软朝着反方向转过身,她背对着江屿川与他隔开距离。
江屿川的视线落在阮软松垮的马尾上,她后背挺得笔直,手里拎着鞋,脚蹂进沙堆里,几乎快没过脚背。
“不跑了?”
他靠近他肩侧,耳边潮热的呼吸像被烫红的羽毛,轻轻刮过她稚嫩的肌肤,留下一抹滚烫。
阮软的身体下意识地轻颤了一下。
她咬着内唇,不想说话。
随即手往后一甩,鞋子甩到江屿川腿上,那被熨烫的近乎完美的布料很快泛起褶皱,还沾染上一层薄薄的细沙。
她光着脚丫子继续朝前走。
身后的江屿川轻笑了一声,他弯腰将阮软的鞋子捡起来,抖干净鞋里的沙子放在阶梯上,然后驱步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中间隔着差不多三个人的距离。
海边的余阳渐渐泯灭,沙滩上只有临近店铺的位置才有细微光照,阮软越走前面越黑。
她有夜盲症,几乎快看不清脚下的路了,耳边的嬉闹声渐渐的也只剩下海浪冲击上岸的回音。
有意无意地勾起她和江屿川在甲板上的回忆,可与此同时,阮软也会想起江屿川抱着万娇时的凉薄背影。
老禽兽,她在心里骂了一句。
江屿川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就怕她突然想不开往海里冲。
“小叔叔。”
阮软突然停下脚步,喊了一声。
惨兮兮的腔调,跟只饿脱气的猫似的,肩膀还在微微着颤。
“我不想嫁给刘誓了。”
声音带着细微的呜咽,在海浪的潮涌声中异常刺耳。
江屿川的心猝不及防抽了一下。
他迈开步子走到阮软身前,伸手捏住她娇小的下巴,阮软被迫抬起头,巴掌大的脸上不知何时布满了泪痕。
那双水蒙蒙的眼睛,眨一次一滴泪,悉数坠入江屿川的掌心,心尖,火烧火燎的热度,炙烤着他。
“我把婚退了,小叔叔也把婚退了好不好?”
“我不跟你闹了,你不要娶万娇好不好?”
她声线越说越颤,小心翼翼地牵住江屿川宽厚的掌心,望向他的眼神,落魄,惶恐,痴得可怜。
“小叔叔,我嫁给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