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央和尼雅正在院子里跳绳,看女儿今天情绪不错,桑结把她叫到书房。墙上挂了十几幅画,看样子都是新作。其中一幅画的是大红芍药,江央反复观赏,忍不住叫道:“阿爸,这幅画太逼真了,开始我还以为是将花瓣贴上去的呢。”
有一幅人物画,画的是一老僧在给一位年轻僧人讲经,颇为形象。江央看了几眼,走过之后,又忽然返回身细瞧,觉得那年轻僧人面熟。她特意跑出去喊来尼雅,指着画上的年轻僧人说:“你看是他不是?多像啊。”
尼雅瞅了一眼,低下头不吭声。
桑结摆摆手,尼雅退下。
“阿爸,你画的这个年轻人是谁呀?”
江央目不转睛地瞅着。
“一个熟人。”
“他怎么穿着僧衣?是个喇嘛?”
“是,他是个僧人。”
江央的思绪有些乱了,再三端详,又说:“就是他,错不了。燃灯节那天,他在你身边,本想等你离开后上前,可犹豫一下,就再找不到了。”
“女儿认识他?”
江央鼓足勇气说:“就是上次女儿提到的要好的那个人,可他说他是热巴呀。”
“他不知为什么隐瞒了身份,现在你知道了他是个持戒的格鲁僧人,应该断掉以前的念头,对你对他都好,这不难吧?”
“那他为什么骗我?”
“也说不上骗吧,年轻人都难免有时会忘情。他不再露面,说明他也晓得这种感情不会有结果。”
“他决不是那种男人,不会骗我,他说过永远和我好。”
这时她忽然想起,在山谷中起誓时,他说的“若我可以娶妻”
的话,看来他是个僧人不假。“阿爸,既然你同他熟识,何不去问问他到底怎么打算?”
桑结长出一口气:“江央啊,你让父亲在一个僧人和女儿之间牵线传递消息?”
“那我自己去问他。”
“他每日在经堂修习,如何能见你?”
“我相信他是真心的。阿爸,就算他现在是僧人,不是也可以还俗吗?对了,阿爸的保护神唐白不就是……”
桑结拦住话头:“一般僧人可以,他却不能,就是一般僧人,也不是那么随便的。”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能?”
桑结指了指那个方向,“他不在寺院,而是住在宫中。”
江央一想,怪不得他去宗加鲁康呢,“在哪儿都一样,阿爸不去说,我自己去。”
桑结严肃地说:“宫中是达赖佛爷所居之地,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随便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