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这话说得6挚老脸一红,倒也没有立场继续指责沈如意。
他只能握着拳轻咳一声,“总之,你先将林氏的嫁妆还给她。”
沈如意双手搅弄着手帕,扭捏犹豫了一番,才问:“侯爷当真要还?”
“今时不容往日,6晚凝出了阁,还将林月英和6鸣晏带走了,越难以控制。再让她这么闹下去,你我脸上无光不说,孩子们的前程也受阻……”
6挚叹了口气,“我何尝想白白便宜了她?可是你也要拎得清。6晚凝不仅没死,还成了名正言顺的摄政王妃,单这一条,我们暂时就不能动她,你明白了吗?”
想到这里,沈如意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时以为将女儿嫁到摄政王府,分明是去送死的。
即便旨意上说要6云霜嫁过去,她还四处求告,终于求得祖上沾着亲的国公夫人入府求情,才让6晚凝替6云霜去了。
若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结果,就该让6云霜嫁过去才对啊!
哪怕墨行渊不久就死,但能威风一天是一天。
也好过被6晚凝那贱人骑在头上欺凌。
沈如意知道,6挚已经拿定了主意,再无改口的余地。
她只道,“侯爷,妾身也明白您的意思……只是,侯府这些年用得不少,实在是凑不出那么许多啊……”
辰阳侯府本来的俸禄是不少的。
可惜祖上连着出了几代败家子,早已将家底挥霍得所剩无几。
最后,竟然沦落到要靠求娶一个商女来维持生计。
林月英嫁过来以后,府上重新过上骄奢淫逸的日子,半点也不曾算计过自己用掉多少。
如今一时间要拿钱来还,哪里还得上?!
“那些铺子,这么多年总是有些进项的。银钱还不上也罢了,把那些地契房产田产的都给她,也算能堵住她的嘴。”
6挚知道沈如意的难处,也不忍心将她逼得太狠,于是松了口。
沈如意点点头,虽然不舍得,但总比全都还了要强些。
再说这些年靠着铺子上的盈余,她也还算有些额外的积蓄。
将地契房契还了,还不至于太过拮据。
于是勉强答应了。
也不说是为了防止6晚凝再生事,还是为了在6挚眼里搏个同情。
总之接下来几天,沈如意竟是十分积极地张罗着,将当年林月英带来的那些嫁妆都收拾出来。
只是东西实在太多,6晚凝又只给了五天的时间。
即便沈如意当着6挚的面,变卖了家中不少物件,一时能凑齐的,也只有铺子和田地了。
6挚眼看着沈如意忙得都消瘦憔悴了几分,但最后实际拿出来的,却足足比当年林月英进门时少了十来万两。
沈如意熬得眼睛通红,也不知是心疼银子,还是给气的,总归是有几分要病了的样子。
她弱弱道,“侯爷……这些年王府吃穿用度,都是用的这些银子,实在凑不出那么多了。”
6挚虽是心疼她,但想到今日6晚凝就要上门清点嫁妆,还是没来由地紧张。
他这时才现,无论是6晚凝出嫁前,还是出嫁后,他从未关注过这个女儿。
以至于她突然翻了脸,他还有几分错愕。
6挚叹了口气,“罢了,你也算是尽力而为了。”
看着家里少了不少家具摆件,骤然变得落魄了几分,6挚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如今他甚至有几分想起林月英的好处来。
那女人出身商贾之家,到了京城,自觉低人一等,哪怕贵为侯爵夫人,吃穿用度也是一切从简。
反而给6挚用的,却都是最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