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尽头处,是男人沉静的眸,他目光冷淡,身上穿着纯手工剪裁的灰色西装将他完美的轮廓一一勾勒。
谢书锦敢确定,她没有见过他。
可他为什么要帮她出头?
那个男人踏着擦得铮亮的黑色皮鞋走近,每走一步,发出嗒嗒的响声。一双丹凤眼冷漠地漠视着那个局促的男人。
“这件礼服是国际设计师‘Jacklee’亲自设计的‘深海’,折合人民币价值三千亿,敢问你是否赔得起?”
撒酒男人在听到这个数字时,腿脚一软,“我只是不小心而已,以我爸和她妈的交情是不会计较这些小钱的。”
谢书锦的目光愈发审视,这个宴会上谁都不认识谁,他怎么知道她妈妈是谁?
还没开口,面前的男人便继续替她问道:“这是专门无名交流的相亲宴,你从哪儿知道她妈妈是谁的?”
谢书锦眉梢一挑,有些意外,这竟然是个名流相亲宴?
男人的语气不怒自威,无形给人带来一种压迫感。撒酒男人噎了噎,见自己没理,便转移视线道:“你算个什么人物?我们私人恩怨用得着你在这插手吗?”
面前男人冷笑一声,薄凉的眼睛散发出点点的冷冷笑意,“我是谁……呵,这场宴会的发动者,还用得着我多说吗?”
撒酒男人瞳孔地震,是那个霍氏集团的太子爷霍思夜!虽然才二十九多岁,但带领着垂危落败的霍氏集团走向商业顶峰。可以说霍氏集团能在京圈有着非常显赫的地位都是因为有这位——霍思夜。
但霍思夜似乎一直没有娶妻,所以才举办这什么相亲宴。原以为这相亲宴上的都是些二代公子哥,没想到碰上个硬的……
谢书锦对此也略有耳闻,是上一次模拟中的锦上经验得来的。自然知道霍思夜的厉害。
撒酒男子擦了擦汗,当时他在霍思夜面前耍赖,会不会把他腿断啊?
靠!早知道就不答应那个小妮子找这个谢书锦的茬儿了……
“我我我……我赔就是了。”
霍思夜双眸微眯,带着上位者的压迫,“只是赔钱就好了吗?”
撒酒男人被这眼神看得发怵,难不成还要让他跪下当众道歉吗?
霍思夜那双薄凉的双眼看向谢书锦,语气似乎有点柔下来,“这位小姐,你想让他怎么做呢?”
谢书锦看着霍思夜,暂时将他为什么把自己的问题放置在了一边,差点又以为眼前要弹出来几条选项。
她思索不久,从旁边的盘子上优雅地拿起一杯红酒,递给了那个撒酒男子。
撒酒男子心中一喜,只要把红酒泼回来就可以啊?反正他的这身西装并不贵,随便泼就是了。
正当他这么欣喜地想着,谢书锦挂着一抹优雅的微笑,轻轻道:“将这杯红酒撒到让你做这件事的人身上。”
撒酒男子刚扬起的嘴角一顿,被看出来了吗?
大家心知肚明,如果这种时候他真的指认了,只会两边都得罪……可是眼前的少女嘴角笑容愈发强烈,口中说出的话犹如恶魔低语:“说谎的代价是什么呢……不仅要赔三千亿,还可以让你倾家荡产,如老鼠过街。”
少女的声音并不高,可恰恰能让他听见,他知道,霍思夜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资本让他沦为老鼠。
撒酒男人浑身发颤,抬头看着这个好似微笑天使的少女,这那是什么天使?分明是魔鬼!不管哪一种情况,都会让他的处境水深火热。
但思考并没有多久,他拿起红酒,走向人群中。过街老鼠和人脉损失,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于是不久后,他便将红酒泼在了围观的一个女孩身上。那女孩眼中有愤恨之意,她咬牙切齿,原本只是想让谢书锦出丑而已,怎么能弄成这个样子呢?
谢书锦看着那个女孩,神色淡淡,在她的记忆中,找不出这号人物,她走近,“你谁?”
刘雅婷愣了愣,她想过谢书锦赤声责骂她、不可置信地质问她,可唯独没有想到谢书锦连她是谁居然都不记得。
刘雅婷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仅没能给对方造成杀伤力,还反损自己一招,更要命的是,对方根本没把她当对手的错愕。
刘雅婷撇开了头,没回答。她们在小时候见过一次,但谢书锦好像一直一副高高在上,比谁都高贵的样子,长得还比她漂亮,刘雅婷自然是私下了解了一番。
可越是了解,越让她觉得这个人很装。虽然身边的圈子都有谢书锦的影子,都是在夸她高风亮节。可越是这样,刘雅婷越想撕下她虚伪的面具。
可这仇恨来得无缘无由,这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谢书锦看着刘雅婷,眼神淡漠。她不是那种非要争辩到底的性格,可是这个人弄脏了母亲送给她的裙子。真是不可饶恕……
“我不管你是谁,你知道这件礼服多贵吗?”
“不就是三千亿吗?我给!”
刘雅婷大声地道。
谢书锦冷笑一声,“三千亿……三千亿算个什么?全球你若能找到一件或者裙子相同的,我便不计较了。可是你偏偏弄脏了这独一无二的裙子,你说,你要怎么赔?”
刘雅婷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全球限量怎么找相同的呢?难不成要她将那个国际设计师‘Jacklee’请到这里来再重做一件?
但恐怕将刘氏集团赔了上去也求不得一件来……
刘雅婷终于意识到这是个多么严重的问题。她的神情有些慌乱,她一开始根本没想这样的,只是想教训一下谢书锦而已,谢书锦何必要这么认真呢?
“书锦,我们小时候见过的,我是刘雅婷啊。我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好不好?”
霍思夜也看着谢书锦,他所遇到的女孩,基本都会在这个时候心软,知退而求其次。
她会吗?
霍思夜直觉她不会,因为她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