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柔见状,吓得把手里的竹篓扔过去,“放开它!”
白鹭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松开嘴,水蓝色的螃蟹“吧嗒一声”
落在地上,莲蓬也散了一地。
“讨厌的鸟儿,我不准你们在这里吃饭,我现在宣布,这里我的地盘了,你们必须去别的地方。”
她快步走上前,看着摔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螃蟹,以为它是被摔死了,心里好生难过。
那几只白鹭进食总是被打断,又拿月柔没办法,不甘心地对着她叫了两声,不情不愿地飞走了。
月柔来不及高兴,蹲下身捡起那只螃蟹,发现它的壳都被摔裂了,好像真的死掉了。
“唉。”
她幽幽叹了口气,觉得小螃蟹们有点可怜,才刚出生就死掉了。
尤其是这只长得漂亮的,还被活生生摔死了。
“我找个地方把你埋起来吧,”
她左右看看,发现了一个合适的小土坑,打算把这可怜的小螃蟹给葬了。
突然,她手心拂过一层痒意,月柔愣了一愣,低头看去,那只有她手指头大小的螃蟹,竟然用细细的腿儿在她手里扒拉,眼睛也从壳里冒出来了。
看起来虚弱又可怜。
它还没死。
月柔眨了眨眼睛,惊喜地把它捧到眼前,“小螃蟹,你还活着呀!”
浅蓝色的螃蟹又不动了,眼睛也收回了壳里,仿佛陷入了沉睡。
月柔赶紧用荷叶盛了水来,把他放进了水中,这样它应该能舒服些。
小螃蟹遇水果然展开了身体,连被摔坏的壳都没那么狰狞了。
月柔想将他放回池塘里,又怕大鱼将它吃了,犹豫了一瞬,决定暂时将它养着,等它伤好了,再把它还回来。
她绝对不承认,是这只小螃蟹长得太好看,她才要养它的。
月柔也不准备去山里了,她要回屋给小螃蟹做个水池,让它和其他螃蟹一样,有个石头堆砌的小房子。
刚走到屋门口,里面就传来了刘氏委屈的抱怨声,“老爷,你可要替我做主啊!那丫头不仅没做早饭,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再不管管她,这用两百文买回来的赔钱货都要骑到我头上去了!”
“行了,别哭了。”
刘老头看着妻子满脸尖刻的嘴脸,沉声说道:“买她回来就是为了让你生儿子,她现在既然不安分,就狠狠打一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跟你对着干。”
他声音沙哑,看似平静却带着隐隐毒辣,比刘氏还要铁石心肠。
刘老头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平时收些村里做的吃食或是孩童喜欢的小玩意儿在附近的村镇叫卖,偶尔回屋一次,又很快收拾东西离开。
货郎是个不错的营生,虽然挣不了什么大钱,却比村里种地的农人好了数倍,刘氏能从丈夫那儿得钱财,平日里也稍稍收敛了脾气,很少跟他唱反调。
“那丫头也长大了,瞧着就不是个安分的,连自己将来的丈夫都不管,可见是个靠不住的。”
刘氏眼珠子转了转,看着风尘仆仆的丈夫,压低声音说出心里的毒计,“要不也别让她做儿媳,找人给办个卖身契,把她当奴才使?”
刘老头没想到妻子还有这样荒谬的想法,看向她的目光也变了,“卖身契?你以为卖身契是好办的?那是需要同官府打招呼的,你我既不认识官府之人,也不在牙行当值,想将一个良家女贬为奴才,亏你想得出来。”
刘氏被丈夫说地面上无光,可又咽不下这口气,“那你说如何是好?她今日敢这般对我,保不准将来就能虐待刘哥儿。”
“不必忧心,”
刘老头拍了拍妻子的肩头,面不改色地说道:“待她回来,我先拿鞭子狠狠抽她一顿,再关进柴房饿三天,不信她日后还敢对你不敬。”
“这个主意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