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祝青霄昏迷的几个小时,安于柬已提前联系上了吴念等人,并告知祝青霄的伤情,表示手术虽然顺利,但一来,现在局势混乱,安全尚且无法得到保障,二来,这边缺少陪同,祝家有专业的康复医师,更了解祝青霄的身体情况,国内环境也更适合养病,希望他们能帮忙安排医疗转运。
在林沐川的帮助下,不等祝青霄完全清醒,人已经被送上了医疗专机。
居家静养的一星期,从电视上,安于柬得知当地政府正式介入,并依法取缔了参与闹事的极端环保组织。听科莫说,工作室门口的摄像头完整记录了他们的暴行,这也为警方抓捕“漏网之鱼”
出了一份力。除此之外,他还收到了林沐川来的慰问,信中,林沐川表示祝青霄正在积极配合治疗,让安于柬放心。
重返工作室,安于柬将全部身心投入到接下来的项目当中。
经此事故,全体成员也变得愈团结,大家都卯足了劲,想在三个月后的展会上用胜利的“果实”
彰显他们面对恐怖主义威胁,永不屈服的自由精神,并用正确的方式引导人们关注环保问题,以和平友好的心态思考未来,而不是走向极端,将质疑的声音妖魔化。
三个月后,展出顺利举办。安于柬不仅邀请了导师和在业界结识的朋友,还特地给国内的几人,以及他的恩师卡洛寄去邀请函。
展会当天,导师和卡洛如约而至,安于柬也收到林沐川等人因遗憾无法到场而送来的鲜花。一别数年,年迈的卡洛在与老友重逢之时情不自禁地落泪,更在看到安于柬等人的作品时,激动地称赞其已经走向成熟。最后,几人在媒体的安排下进行合影,用于宣传。
一时间,工作室名声大躁,合作邀请纷纷而来。然而,工作室的同事都一致认为,比起借势而进,他们更需要暂时抛开工作,让创作的灵魂得以充分休息,在科莫的建议下,安于柬暂时关闭了工作室,给每一个员工放满四周的带薪假。
趁着假期,一个搁置已久的计划也被安于柬重新拾起,他打算悄悄回国,探望一个他愈在意的人。
而就在安于柬收拾行李的当晚,结束市购物返回家中时,在昏暗的楼梯间,又再次遇到“意外访客”
。
撞上那道犹如潭水一般深沉的眼神,一时间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直到一纸袋的东西散落在地,安于柬才反应过来眼前之人真实存在,慌乱地弯腰捡起。
想要触碰洗漱用品的手却被覆上,抬眼看向祝青霄,对方只是摇头,扶安于柬站起,又再次蹲下,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替他将一地物品收拾进掉落在一旁的纸袋。等一切结束,又示好地看向安于柬,“能邀请我进去吗?”
在逼仄的角落,不过半米距离,离得如此之近,近到安于柬呼吸紊乱,心跳加,又在对方殷切而又直白的眼神中,惊慌地拿走纸袋。
“你…”
低头,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向垂下的左手,“你的伤?”
“医生说恢复得不错。”
“那就好。”
安于柬点点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清楚该说什么,“时间不早了。”
“嗯。已经快十点了。”
祝青霄出声提醒。
“嗯。”
思绪混乱如麻,无措地抱住怀中的纸袋,空出右手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将门打开。“那我先进去了。”
“等等。”
即将合上的门又被伸手拦下,差一点被夹住,安于柬猛地松手,看向身后。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答案。”
几个月不见,看到日思夜想的人,祝青霄愈想要再得寸进尺一点,“作为朋友,可以邀请我进来吗?”
语气温柔犹如魔音绕耳,安于柬很快败下阵来,在那人深情的注视下,偏过身让人进来。
不等安于柬找出家中备用的拖鞋,祝青霄先一步看到倒地的行李箱,其中的一侧塞满了换洗衣服,惊愕地看向一脸无辜的安于柬,“你要去哪?”
没打算告诉祝青霄真相,安于柬胡乱应付,“只是想把换季的衣服拿出来,没想去哪。”
“是吗?”
想起刚刚散落一地的旅行用品,没有轻易相信安于柬的话,可再多的话,他也无法问出。
“坐吧。”
安于柬指向沙,又将一次性拖鞋塞给祝青霄,“我给你倒杯水。”
听话坐下,祝青霄环视了一圈这个被安于柬布置的十分温馨的小家,想起从前共同生活过的裕园,徒增几分落寞。
接过安于柬递来的水,听到格外陌生的一句谢谢,祝青霄抬眼并未抓住匆匆躲闪开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