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侧阳斜,早已过了晌午时分。
未时,守卫军营。
袁若全叩门:“副使。”
“进。”
凌初早先便来了守卫军营批审案卷,后又去了大理寺和刑部,方才归来,还正用膳食。
“何事?”
凌初喝了一口乳鸽汤。
袁若全俯身前去耳语几句。
凌初听是成端云的事:“就让他痛着,吃些苦,下回再审。”
袁若全压着声音:“他疼了一夜,她们不知是何毒,担心人会死了……”
凌初未动一点怜悯之心,可他记着段禀知带的凌君汐的话:要成端云归顺安逢,若久不从,杀之。
死士口头倒戈,背地反水很常见,那夜看成端云与安逢的相处,两人似是相熟,比自己还熟……义母她们是比他多知道些什么,才会笃定成端云归顺吗?
凌初道:“他说话只有三分可信,先熬他些时日,再问他招还是不招。”
到时候再让安逢去做这个好人。
袁若全点头退下。凌初几口吃完鸽子肉,用膳完毕后简单漱了口,便就继续处理事务。
今日他并不忙碌,可还是被一些临时的琐事耽误了回府的时辰。
凌初脸色未变地处理完,提衣起身,马早已在外套好马鞍,凌初翻身上马,轻扬马辔,动作干净利落,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有人问袁若全:“今日副使府中有事?”
袁若全看着已经消失的一人一马,摇头道:“不知。”
袁若全既是守卫军军领,也是将军府的人,平日里多是两人同归,甚至是袁若全先回府,凌初在守卫军营过夜。那人随口一问:“你今日值守?”
袁若全哪儿能说自己可能被人忘了这话,他挠挠自己的短发脑袋:“不,我在营中还有些事。”
夕阳落下,薄暮时分。
凌初驰行到半路记起袁若全,可他又觉着中途折返去找人有些怪异,他归心似箭,便还是赶回将军府。
赤黑肩袖,卷云金纹,衣角绣着金丝飞鹤,凌初脚快,一路生风,走动之间好似鹤鸟都活了过来,护卫见他装束都未整换,都面色微讶,多看几眼。
安逢方吃完饭,在桃花树下信步走着消食,他根本没料到今日凌初回来得这般早,背后护卫唤“公子”
的声音传来时,他满眼惊愕,身体僵硬,假装未听见地疾步往屋里走去。
“安逢。”
凌初叫住他,迅速绕步走到他面前。
“啊,义兄回来了……”
安逢连忙假装惊讶一下,低下头,怕露出自己的猪头模样。
谁知凌初指尖摸上他下颌,往上一抬,又在安逢面露惊讶前松了手:“好多了,没那么肿了。”
凌初说的是嘴,安逢以为是脸。
安逢摸摸脸:“义兄昨夜照顾我,受累了。”
安逢说完,却见凌初面色微愣,欲言又止。
安逢见凌初异样,心下一紧:“义兄?”
凌初抿唇,看他片刻:“嗯,不碍事的。”
安逢这时才发现凌初装束,与从前安逢见凌初穿的有些不同,衣边多了鹤鸟,似与肩边卷云呼应,凌初身姿伟岸,气势肃杀,这展翅的飞鹤倒是揉了些高雅之意,很矛盾,却又融合。
“怎了?”
凌初挑眉,“喜欢这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