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袁若全来呢?”
安逢道:“自然也要,只是那时未想周全,忽略了袁大哥些……”
而袁若全因为本就是受罚而守,自然不敢提任何要求,直到安逢注意到了,才换了个大些的。
窗外风雨如晦,轰隆一声雷鸣。
他们两人卧躺之地相隔不远,安逢卧室精简洁素,大物件不多,除了床榻,也就是那个书架大些,其次便是屏风,衣架,盥匜,小几等物。
为了放下这张卧榻,安逢特意移开了书架前的桌椅,换言之,凌初就睡在书架前,门的另一边,和安逢只隔了一道屏风。
这么大的雷雨声下,他们都知道彼此未睡,却又不说话,气氛有种诡异的平和。
安逢悄悄看着凌初的方向,问:“义兄……”
凌初应了一声。
安逢道:“我睡不着。”
话音一落,安逢就愣了。
凌初也愣了,他回想起往日,眼中闪过一丝情绪。
这话安逢以往常说。
在凌初照顾安逢的那些时日里,若天色晚了,凌初便会顺便睡安逢屋里,最初是小榻,后来凌初嫌那卧榻小,就大大方方地挤进了安逢的被窝里。
安逢不愿意,说是床榻小,说他挤着了,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凌初。
两人盖一条被,安逢背对他,说自己睡不着,让凌初同他说说话。
凌初说:“哪儿有背对着人讲话的?”
然后就压着安逢的肩,让人转过来。
于是安逢转过身面对凌初,微红着脸,神态拘谨,姿势别扭。
两人谈天说地,渐渐就睡着了。
这样的亲密,直到安逢向他表意而破碎,两人之间忽然有了鸿沟,渐行渐远。
甚至后来争吵,安逢都露出嘲讽的笑:“义兄曾同我抵足而眠。如今回想,心底头觉得我恶心吧。”
那时凌初看不懂安逢,觉得那样的安逢好陌生,他虽是被迫留下,但照顾人都是倾力为之,他心中愤怒安逢的言语,又不解安逢的变化,千言万语堵在心口,最后只是沉默地冷着脸,像是默认。
这些争吵之事如今想来十分清晰,仿若昨日,让他心痛。
夜色如墨,窗外雨打作响。
凌初盯着眼前的屏风,直勾勾的目光好似要将其看出个洞,他等了好一会儿,安逢却迟迟未说下一句。
凌初哑声道:“那就说说话吧。”
安逢却道:“还是不了,义兄才办完差事,定是乏累。”
凌初道:“我不累。”
安逢意外地哦了一声,他本想要循序渐进,但心里的事一直放不下,反正睡不着,就直接问了吧,他叫人来守的目的之一,不也是想要问些事吗?
义兄是娘亲左膀右臂,现又是浸身于官场,知道的说不定比袁大哥还多。
安逢问:“宁家若是真回京,对娘亲可有太大的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