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眯眼:“我送花环那个。”
“表兄,你说是送,人却不认,那花环你可是卖给别人的。”
男子挑眉,看了看手中银钱,哼笑一声。
那人见他还是不明,不免调笑道:“表兄还不知道吧?在上京,赠花丢花可都是求爱之意。”
男子面色空白一瞬,“何时有这意思了?”
“元靖将军行军归京都有无数人向她丢花,渐渐就有这意思了。”
“呵,难怪我不知晓,”
宁启则摇着竹骨折扇,俊逸面容似笑非笑,“元靖将军凌君汐,这个名字,家主可听都听不得。”
宁启则沉默几息,敛了笑,问道:“据说丘云寺那位珍藏有屈君遥的画,方瑞,你觉着那可是真迹?”
那个叫方瑞的人听到屈君遥的名字便就激动起来:“丘云寺那位?表兄是说先太子妃?那画在表兄手中?若我能拜赏一眼,我定能辨认其画技!”
他脸色忽然一变,“可是那画怎会在表兄那儿?不是该同先太子妃下葬吗?”
宁启则摊手,道:“所以不在我手上。”
方瑞白高兴一场,眉眼耷拉:“那表兄为何忽然说起这个?”
宁启则道:“宁家总对这些事讳莫如深,你自小仰慕屈君遥,比我知道的多些,我问问而已。”
方瑞好奇之中带着向往:“虽然我没见过那画,世间冒名圣手的赝品也多如牛毛,但当年先太子还在世时,宁家煊赫,与屈君遥定有些许往来,太子妃手中的多半是真迹……”
方瑞想起什么,问道:“我记得表兄去过丘云寺拜访太子妃吧,可曾见过那画?”
宁启则小小年纪便有神童之名,宁家将他看得跟眼珠子似地金贵,将家族重回上京的重任全都压在他一人身上,带他去见太子妃,自然是为了搏好听的名声,又引帝王好奇。
毕竟有文能比墨文,武能比忠常的名声还不够,他们还要得到太子妃的肯定。
宁启则道:“宁家带我去见太子妃,名为拜访故人,实则求人办事,我顶着这个名声,愧赧得抬不起头……连人衣角都没看见。”
方瑞道:“表兄才学卓绝,武艺出众,这名声于你而言难道不是好事?”
宁启则睨他一眼:“你喜丹青之事,爱绘山水,崇尚屈君遥的非凡画技,世人给你冠个圣手转世的名头,你可喜欢?”
方瑞脸色又白又红:“啊……那便算了……真是折煞我也。”
宁启则笑容冷冷:“同你一样,这种名声我也实在无福消受……”
他本可以做潇洒儿郎,可这个名声压得他喘不过气,不能做任何在宁家人看来多余的事。初始他的确有虚荣之心,觉得自己命贵天定,可年纪见长,惊觉其中关窍后,便是恼怒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