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哥脑袋上有道伤疤,剃成光头了。
江晟身上有伤,为救他还旧伤复发,人也变得莫名其妙。
卢叔开了药堂,更忙了。
兰漫姐姐管着偌大的将军府,脾气竟然变好了……
就只有他自己,停留在三年前,仍是十六岁的记忆与心智,这样的差距让他不知所措。
最让他在意的是义兄的变化,他看得出来刻意的疏离,凌初虽对他关心,但也不过是出于托付之责,担心他出事而已。
自己一定忘了许多事,光是这满身的伤痕,他就已经很在意了。
是谁掳走的他……将军府这么多人护他,怎会让他被贼人掳走?是否也是因为怕了,自己才刻苦锻炼……
安逢皱着脸,越想越多,也越想越清醒,他忽然听见有些响动,像是有人来了,但只在门外远处走动,迟迟不进来。
低声交谈的声音隐约传来,那音色好生熟悉,安逢一下子坐起身,倾耳听去。
听清后,他神情激动,急急忙忙穿好了衣裳,推开门。
幽黑夜色下,那两人提着灯,神色微讶,显然是没想到安逢这个时辰还未眠。
昏黄灯影中,那两名女子约莫四十上下的年纪,一个面貌清丽温柔,有些许岁月痕迹,一个神情淡然冷色,眉目之间有着风霜厉意,但看向安逢时,也还是柔了眼神。
这两人一冷一柔,都是气质绝尘,风华难掩的女子,可一路着急赶来,也是风尘仆仆,袄裙棉靴都有赶路的泥土水迹。
安逢看清人后,当下神色喜悦,心中感动。
从温阳赶到都京,怕是日夜兼程,才在这深夜时候就到了都京。
安逢欣喜地跑过去:“娘亲!姑母!”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安逢(不习惯自己长高):(ω)(跑得跌跌撞撞)
第十一章剖肚验尸
大理寺,验尸房内。
凌初面戴白巾,背手而立,看着眼前这具男尸。
年节之时,鼓乐喧阗,纵然热闹,但同时也意外众多。
醉酒猝死,落水淹死,被烟花炸死,冲动斗殴致死……死个人大多没什么稀奇,大理寺经过审讯及验尸,该抓就抓,该放就放,且案件细由都由大理寺写成简报呈刑部一份审批,交守卫军一份备案。
凌初在安逢落水的第二日接到过简报,其中一案便是都城东街雀鸟巷一中年男人暴毙。
他那时看了,觉得并无蹊跷:男子醉酒,走入一处小巷之中,醉倒卧地,等元宵那日发现时,冻死已无气。
都京冬日寒冷,到了夜里更是寒气森森,年末总有那么几个因酗酒而冻死在外的人。
凌初并未在意,更何况那时安逢犹在病中,便无暇分神,可今日大理寺来人,说尸首有异。这具男尸还带着人皮面具,假人面下,竟然是通缉已久的佞王余孽。
袁若全绕着那男尸看了片刻,压声道:“副使,确实是他。”
“确定?”
“属下确定,”
袁若全又看了一眼,带着恨意道,“罪人廷王的亲信陈一示,当年绑走小公子的主谋,属下绝不会认错!”
凌初冷声纠正:“是罪人佞王萧阙。”
廷王因罪被斩,早已被当今圣上褫夺封号,改佞字,意为奸佞恶臣。
袁若全低头,改口道:“是,此尸首是佞王萧阙的亲信陈一示,当年救小公子时,让他侥幸逃脱,是属下失职!”
“那时你受了重伤,怎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