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马车还未套好,安逢将画交给一个护卫回屋放好,叫人套好马车去守卫军营等着,而后就上了宁家车舆。应冉与他坐在一边,剩下五个护卫便跟守在马车旁。
两人就着屈君遥的画闲聊几句,从屈尧聊到程与,竟是越聊越投机。
宁启则毕竟是要借墨文居士之名,于是对其著作如数家珍,而安逢虽喜欢,可并不像宁启则钻研透彻,他听宁启则讲上几句,有了几分新见解。
安逢知道宁启则是有真才实学的,心底的排斥少了些,还佩服起来,他自觉才学露怯,便寡言少语,心思飘远了,有些自惭艳羡,或许深处也有些嫉妒。
而宁启则见安逢出行所带护卫身姿健硕,个个不凡,知道安逢定是受母亲看重的,心中亦有些羡慕,
京中传言凌君汐亲儿子不受看重,其实也是为了保护,倒不像他,曝于这权势烈焰之下,四处受辱……
两人话渐渐少了,气氛有些尴尬起来,安逢忽然想起件事。
成端云!
他许久都未见成端云了,当时成端云是说去睡宁启则的!对了……宁启则还给自己赠过花!
啊!宁启则也是断袖!
安逢一想起这个,就不自在了。
宁启则也忽然想起城外近郊的误会,道:“说起来,我从未来过上京,不解其风俗人情,还在安公子面前闹过笑话,公子可记得?”
原来是误会……安逢也顺势道:“记得,那时江晟以为公子是卖花,立马就给了钱。”
宁启则记得这个跳脱张扬,一身红衣的臭脸少年,目睹过他被成端云“强迫”
的狼狈模样,他面色凝了一瞬,干笑一声。
马车忽地侧歪一下。
应冉左手扶住安逢,右手摸上刀柄,目露警惕。
宁家护卫在外喊道:“公子,车轴裂了!”
宁启则下了马车,安逢紧随其后,戴好帷帽。
“怎会裂了?”
宁启则对这些出行之事不了解,马夫奴仆解释一通,他面上也难有佳色。
毕竟邀人坐马车,如今却让人在这么热的天干站着……
宁启则满脸歉意:“鄙人先找个酒楼让公子歇一会吧。”
安逢道:“无妨,换个车轴的事,要不了多久,若是我府上马车来了,我也好看见。”
宁启则点头,也不好在安逢面前训斥奴仆,便跟着一起等。
也就过了一会儿,便听一声女子惊异压声的叫唤:“小公子?”
安逢和宁启则回过头去,见是一个一身守卫军装扮,肩绣卷云纹的女子,马尾高束,扎着辫子。
安逢想了一会儿,道:“飞韵?”
赵飞韵笑着走过来:“小公子有心,竟还记得我。”
安逢微微一笑,寒暄着:“你穿着守卫军服,差些就认不出来了,我戴着帷帽,你怎认出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