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二?哥陪着你。”
他站她身后稍侧,俯身,几乎将她整个揽在怀里?。
左手箍着木盒底部,右手握着她手腕,轻巧一提,木盒打开。
里?面?的东西随之暴露在沈念的视野里?。
木质的盒底铺着一层金线织就?的布料,上面?躺着两份卷轴。
一份是沈家?族谱,绵延百年,亦鼎盛了百年。
说起来沈念和沈知序同姓,他们两家?渊源颇深,在百年前大概算是本?家?。
近代国?内局势动荡。
沈念祖先选择南下,直到沈启山年轻时北上,方才重回离开百年的故里?。
而沈知序祖先选择在京坚守,也由此分开了一南一北的两个大家?沈姓。
看着族谱上分陈罗列的名名姓姓。
在沈念的记忆里?,他们家?其余旁系南城京北皆有分布,父亲还在任时来往还算多,自从八年前他们家?出了那样的事?。
纷纷避之不及。
沈念爷爷这一脉终止于沈启山那里?,名字成了一道?灰,沈念的名字应该也是跟着一道?灰。
沈念定睛细看,似乎是被后来人为地添上一缕鲜明的墨色。
像被妥帖,反其道?地保护。
大概是父亲。
想到父亲,眼?眶酸涩,想掉眼?泪。
她胡乱擦了擦,眼?角泛红。
另一份卷轴打开,沈念认出,是沈启山的笔迹,应该写在他病后那段时间,有些潦草,还有已干的透明水渍,晕在墨里?。
沈念几乎能想象到父亲卧在病床,是怎样佝偻着身躯,颤颤巍巍地写下这番话,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人终有一死,死后皆长眠,一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念念,答应父亲,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不要去查,谁都可以查,但你,沈家?后人不可以。做错的事?,该有人去承担,那个要承担的人就?是我?。—沈启山绝笔】
看到最后父亲的名字,和‘绝笔’二?字。
沈念情绪再也绷不住,泪水哗啦啦顺着脸颊流下来。
几乎痛哭流涕,泪眼?婆娑地看向沈知序,“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二?哥,我?爸爸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真的做了那些事?吗?”
又?很快被她自说自话地否认,“不可能,我?爸爸他是个好人,他做过那么多好事?,而且每次都是亲力亲为,那纸判决书,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知道?告诉沈念会是这样的结果。
男人眉心轻蹙,“这里?我?也不清楚,还需要继续查。”
他在她身旁落座,指腹伸出,一点点擦掉她眼?角的泪。
可是又?很快有新的流出来,沈知序不厌其烦。
她哭多少,他擦多少。
“二?哥。”
女孩坐在沙发上,一双泪眼?止不住,无助地唤道?。
身形愣愣,无所适从,看着可怜极了。
男人眼?底满是心疼,低头去吻她眼?角的泪,“别哭,念念,相信二?哥吗?”
沈念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