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落座,便见侍从递进来一只细长的锦盒,将之呈给了姜韫。
姜韫微怔,伸手接过来,将之打开来瞧了两眼。
谢如锦好奇心起,也凑过去瞧,不由惊讶道“表姐你还是把这幅字画买下来了”
姜韫抬眼,打量几眼那呈字画进来的侍从,顿觉有些面熟,心里有了数,便也不曾问。
她取出字画赏看了片刻,尔后将锦盒重又阖上,递给锦瑟让其拿下去收好。
谢如锦在一旁戏谑道“表姐你可真是财大气粗。”
姜韫侧头瞧她,淡声道“不是我买下的。”
谢如锦愣了一下,话还未问出口便又闻表姐出声。
“恁地话多,你再多言
,便去你阿娘那用晚膳吧。”
姜韫说着,不轻不重睨她一眼。
谢如锦见她这模样,一下子猜出是何人买的字画送予她,旋即笑嘻嘻地连连告饶,拉着她一道入席用晚膳。
晚间,姜韫吩咐锦瑟铺开宣纸,磨好墨,在案几上小心翼翼铺陈开那幅字画,提笔临摹。
她落笔难掩这些时日的心浮气躁,一连写了好几张纸,才堪堪觉得满意了些。
直至夜色渐深,她也舍得搁下笔,将那幅字画重又放回锦盒中。
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真迹。
沐浴后,她裹着一层薄薄的中衣上榻。
锦瑟一一吹灭了灯,只余榻前六角烛台里仍点着一星烛火,尔后轻手轻脚地退至外间。
烛光昏暗,帷帐轻晃,姜韫裹着冰丝凉被,侧身面朝墙壁睡去。
夏日的暑气未褪,这夜格外闷热难捱。
她自被中伸出手臂,辗转反侧了几回,那凉被已然滑落至腰际,里衣的衣襟也微松,露出肩颈处一大片白嫩似雪的肌肤。
其实关东的夏日并不似京中那般炎热,也因此谢府并无冰窖储存夏日祛暑用的冰块。她在姜府每年夏日,免不得用冰块降温,夜里入睡时在榻边放上盛冰的冰鉴,才能睡得踏实。
身后忽起了风,一阵一阵的,柔和又凉快。
姜韫困得迷迷糊糊的,也未回头瞧,只以为是锦瑟在为她打扇。
昏昏欲睡之时,她不经意瞥见帷帐上的影子。宽阔的肩,修长有力的臂膀,棱角分明的侧脸
姜韫皱眉揉了揉眼睛,浑身一僵,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险些惊叫出声。
榻边之人显然也觉她有所察觉,打扇的动作顿了片刻,却又接着摇起来。
姜韫缓缓转过身,蹙着眉望向身后之人。
“侯爷是怎么进来的”
她语气有些冷。
大半夜私闯民宅闺房,像什么话连声儿招呼也不打。
谢府的家仆皆不识得他,断然不会在毫无通禀之下,任他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府。
沈煜搁下手中的绣面团扇,面色平静,语调也四平八稳,仿佛正身处金銮殿,举着手里的笏板,不卑不亢地与皇帝、与朝臣商议朝政大事“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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