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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冥河水母将兰花螳螂拖入意识的世界。
有过一次经历,舟鲤更能理解虫母的思维方式。她以绝对的精神力量压制了对方的抗议,加之出其不备,在兰花螳螂感受到疼痛欲图反抗的前一刻,舟鲤已经找到需要的记忆。
她睁开眼,回到盘古星系中的一片荒漠。
熟悉的环境让虫母愣在原地。
广袤的戈壁滩一望无际,漫天黄沙之下兰花螳螂艳丽的身躯分外显眼。记忆的时间似乎在黄昏,虫母从破旧村落的地窖探出头来。
兰花螳螂的动作悄无声息,却架不住刚巧住户推开了院落的门。
懵懂的虫母与住户女主人的视线相对。
舟鲤看到兰花螳螂的膜翅几乎是立刻炸了起来,她不免心中一紧这是虫母预备攻击的状态。
然而下一刻,女主人却是全然无知地失笑出声。
“想吃拿走就是,”
善良的村民出言,“能在荒漠上来回的都是走投无路的人,不管你是什么,能活下去就行。”
兰花螳螂眨了眨那双带着瞬膜的复眼。
“你”
矿族妇女好奇地打量着兰花螳螂的身躯,无法判断其种族,便问道“能听懂我说什么吗”
兰花螳螂点了点头。
她把怀里的食物收了收,而后选择从地窖中起身站直。
“有个人类要死了。”
她的通用语起来相当青涩,磕磕绊绊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你能救救他吗”
矿族妇女的神情微变“有伤患在哪里”
原来这是兰花螳螂刚捡到响尾蛇的时候,舟鲤恍然。
之后,大难不死的许青河为好心的村民收留。
很难想象重伤至不成人形的许青河仍然能活下来,他的面部特征悉数为伤口毁去,送去医院时村民只把他当成为矿难爆破波及的无辜人类。
这让他捡回来一条命,而在养伤期间,村落的居民负责兰花螳螂的衣食住行,同时也教导她如何更好的运用通用语言。
不是没人好奇过兰花螳螂的身份,可她自己都说不明白,时间久了,便也不了了之。
待到许青河保下一条性命后,他们才离开,进而得到了将残废的肉身更换成机械义体的机会。
若非矿族人对兰花螳螂的善意,许青河根本就没有成为响尾蛇的机会。
“你又在偷看我的记忆”
画面骤然中断,终于回过神来的兰花螳螂不满地出言。
虫母的“声音”
存在,可她的身形却依旧处在记忆当中。兰花螳螂的语气中都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欢快。
“你喜欢他们,是吗”
舟鲤问。
“嗯。”
兰花螳螂不情不愿地承认了“他们对我很好。”
正因如此,兰花螳螂回忆起那些日子,心情也跟着变好,不再抗拒与舟鲤正常交流。
“所以,其实也没有这么复杂。”
舟鲤趁机说“总会有人无所求地对待你。”
兰花螳螂没说话。
可她的情绪毫无芥蒂地传了过来,类似孩童般耍赖、生气的感情交织于一处,让舟鲤也忍不住带上几分笑意。
倘若兰花螳螂拥有与人类一样的面容,大概会真的像孩子那般鼓起两颊撇撇嘴吧。
对话结束,舟鲤眼前的场景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