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谨
梨花县,装修最华美的青楼,翠依楼。
房间里燃烧着味道甜腻的熏香,蜡烛燃烧着,屋外人影憧憧,淫笑声和女子哥儿的娇笑声透过雕花木门传进来。屋内光影摇曳,红纱帐幔,有一美人独坐于红木雕花黄铜镜前。
美人青丝如瀑,挽着红色的带,头上插着两支金簪,做新妇姿态。眉毛细长,恰如远山娥黛,如柳如烟。小巧挺巧的鼻子下是一张形状姣好的唇,朱唇不点而朱。
白谨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袭红衣胜梅,不施粉黛却容貌绝丽,他虽是一个哥儿,和弟弟被转手卖了几道,他最终却落得一个青楼妓子,卖身求活的下场。而弟弟,却不知还在何处受苦。
过了今晚,他再也不是他自己了。他今后的路不过和那些妓子一样,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
他拿起一张口脂,放在唇上慢慢抿,唇色变得更加艳丽勾人,此时,眼中一颗晶莹的眼泪却从眼角滑落。划过如同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肤,最后从下颌落下,晕在红色的衣服上。
美人落泪,更加惹人怜惜。
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一个有些粗哑的嗓音传来:“玉儿,你准备好了吗,人家王公子可等不得了!你快点!”
一个穿着黑金色锦缎的中年哥儿走进来,一边催促着白谨加快梳洗。身后还跟着两个青楼的打手,这是为了以防他不愿意逃跑而特地带的。
白谨听到声音,连忙把脸上的泪痕拭去,站起身来,看向老鸨。
“我好了,爹爹,走吧。”
玉儿正是他的花名。
看着十六七岁如花似玉的白谨,老鸨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不愧是他看中的人,比之花魁也不遑多让。不过一个初夜就能给他带来二百两的收入。
这可太划算了,当时买他的时候虽然比买其他人多花了三十两,但这笔买卖做的值。
老鸨笑着上前搀住白谨的胳膊:“那就好那就好,走吧,王公子该等急了。”
白谨跟着老鸨踏出房门,路上光影憧憧,人声鼎沸,像是走向堕落的奢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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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渐渐散去。
清晨的街上已经开始叫卖着各式各样的早餐。
“包子嘞,香喷喷的肉包子嘞,五文钱一个,五文钱一个。”
“馒头馒头,白面馒头,两文钱一个,量大管饱嘞。”
“馄饨馄饨,肉馅的馄饨嘞。”
……
陈随安走在清晨的梨花县街上,看着街上叫卖的各色餐饮,由衷的感叹,梨花县的经济果然要达一些,在别处都还在卖一文钱两个的黑面馒头,馍馍的时候,梨花县已经卖上了五文钱的肉包子。
看起来小日子确实过得不错。
陈随安走到包子铺前面,看着刚出笼的热气腾腾的大包子,要了三个。
老板度的把包子用油纸包起来,递给陈随安。
陈随安结过包子,一边逛一边吃,这肉包子名副其实,馅料很足,肉香浓郁,还有油汪汪的汤汁。一口爆汁,别提有多满足了。
陈随安吃完了一个包子,正打算开动第二个包子时,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些不明所以的人纷纷凑上前看热闹。
陈随安想着也无事,就跟着看热闹的人群往前靠。只听见前面被包围着的中心传来一个粗哑但又尖利叫骂的声音,陈随安看不见里面生了什么事。
他前面有两个比他高一点的壮汉,他什么也看不见,看了看手中的肉包,想了想,他伸手拍了拍面前那位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大哥。大哥回过头,拧眉看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