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托奋不顾身的对他施救,不过是出于督导者的职责,换成墨洛耳,他恐怕不仅会做到一样的程度,还会更加细心,更加温柔。可笑他竟然误以为他在刻托的心里占有着一星半点的领地,生出了不该有的奢望。
这么多年,他怎么会还意识不到,他一直是一座孤岛?
塞琉古斯闭上眼,靠在一块礁石背后,闭上双眼。
不过片刻,他又从混乱而炽热的梦境里醒了过来。
少年的胸膛里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令他无从分辨,可身体的反应却直白明了他垂眸扫了一眼腹下鼓胀的鳞膜。他又起反应了……因为梦见刻托。
这几天,夜夜都是这样。
在被刻托引诱过一次之后,他竟然,对他上了瘾。
那个冷血的家伙……他遗弃了他,从未施舍给他任何爱意,却令他对他徒生渴望,真是残忍至极。
咬了咬牙,他伸出蹼爪,朝腹部探了下去,翻面抵着礁石,重重泄起来,直至爪心沾满了粘稠的浊液,变得污糟不堪才停下,可还是无法满足。
他那时候真应该直接进去……留下自己的痕迹,狠狠羞辱刻托一番,如果知道自己被自己遗弃的后裔侵犯了,刻托的反应,一定会非常有趣。
他这么想着,余光瞥见一尾银色跃过,目光追了过去。
那是通常生活在星核中的求特鱼,据说它们用来筑巢的晶石,能增强人鱼的生命核心,用来疗伤有奇效。
星核深处危险莫测,但求特鱼千年一遇。
望了一眼神殿的方向,他的眼前晃动着刻托残留着伤痕的身躯与鳍翅,磨了磨牙,一头扎入了水下。
……
……
“啊!”
墨洛耳惊醒过来,背后冷汗涔涔。
一片漆黑中,监视水母闪烁着红光,守在他蚌床边的人鱼侍从们都睡着了。
墨洛耳蜷起蹼指,指尖扎入掌心,蓝眸里一片幽暗。
他又做噩梦了……梦见了那个时候,刻托对他视而不见的,飞向塞琉古斯,与他一同离去的情景。
心烦意乱。
墨洛耳抓起身边的一筒卷轴阅读了两行,便读不下去了,尽管这是刻托赠予他的人鱼史书幼时他如果睡不着,刻托还会念上面的故事给他听……可自己读与听那美妙的声音给他念,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他下了床,尾巴浸入水里,朝殿外游去。
这个时候,刻托是不是睡了?
如果他溜去神殿找他,他会生气吗?
墨洛耳游出殿门,朝神庙的方向望去,胸口却隐隐作痛起来。他低下头,现自己胸膛上那个已经愈合淡化的爪痕微凸起来,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怎么回事?
他按住自己的胸膛,皱起了眉。
“别担心……这是力量的象征。”
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回过头,有些意外地看着并不陌生的访客。星王的后裔很多,这意味着继承星王的可能性也很多,长老院意见不一,各自划分了派系,王裔们都有各自的拥趸,而穆叶在他年幼时就与他结下了盟约。
“穆叶长老?这么晚了,你过来做什么?”
人鱼长老将枯瘦的蹼爪覆在了他的爪背上:“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和一个我从先知水母那打探到的预言。”
次日,很早,墨洛耳就来到了水母巢里。
远远望见那个耀眼的身影游近,他不禁回想起穆叶昨夜和他说过的那些话,心情复杂至极,却仍然带着平时天真烂漫的笑,摆动鱼尾迎了上去:“大祭司!”
“你看上去好多了,墨洛耳。”
温柔地摸了摸少年人鱼的头,刻托微微一笑,目光却向四周张望,“塞琉古斯呢,他没有和你一起过来吗?”
墨洛耳蓝眸微凉:“这没什么奇怪的,他一向不守规矩,恐怕又是去哪儿藏起来了。”
他游近刻托的身侧,扯了扯他的披帛,“今天,你就单独教我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