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琉古斯低下头,目光落在他冰冷苍白的后颈上,此刻近乎温柔的眉眼上,还有那不停的朝他尾鳍上呵气的嘴唇,心率猝然加快,胸腔内难以抑制的悸动使那种被寒冷压制下来的情热,又从尾鳍一路攀升上来,他盯着认真做这一切的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
梅杜沙目光一凝,看见那金色尾鳍末端上的一星火苗在他嘴唇下闪烁了几下,“嗤”
地一下,燃起了一小簇。
梅杜沙嘴角颤了一下,喜悦地抬起头,嘴唇无意间擦过他的耳颊。“嗤”
地一下,火焰瞬间蹿得更大了。
冰霜迅熔化。他烫得捧不住他的尾鳍,松开了手,软化下来的尾巴垂下去,而后卷住了他的腰身,将他缠得一下贴上了塞琉古斯的身躯。塞琉古斯的上身依旧冰冷僵硬,猜想他大概还是冻得受不了,梅杜沙再次拥紧了他的腰身,用手不住摩擦他的背脊,胸膛与他紧密相贴:“怎么样,这样好一点吗?”
“主……人。”
塞琉古斯的呼吸拂在他的颈后,又冷又热,仿佛冰火交织。梅杜沙仰起头,看见那双凝视着他的绿瞳深邃潮湿,某种藏匿着的情绪像极光般在眼瞳深处忽隐忽现,似藏着深切痛苦又似满怀渴望,“你……在意我吗?”
梅杜沙不禁一怔。
这语气极为认真的,近乎虔诚的询问,仿佛这个问题于他而言很重要,只要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塞琉古斯就会信。而且深信不疑,为之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我……”
梅杜沙动了动嘴唇,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腰间的鱼尾又是一紧,更灼热起来。
“回答我。”
塞琉古斯盯着他,语气似乎变成了逼问。
第38章身堕泥沼
梅杜沙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回答,背后突然传来金属阀门被打开的声响。
颈间的束具猛地一紧,他整个人被向后拖去,重重撞在墙上,余光看见一双脚的瞬间,一把枪顶在了脑门上,他被拽了起来,塞琉古斯“嘶”
了一声,窜起火焰的鱼尾奋力甩动,身上的冰霜纷纷落下,他竭力挣动着还僵冷的身躯,却被束具死死勒住,脖颈青筋毕露。被拖出门的一瞬,一根粗大的管状物径直探入门缝,“噗”
地又喷出一团冰冷白雾。
梅杜沙心口一悸,门却在眼前重重关上了。
“你们这样他会死”
束具扼住了他的厉喝,身体被重重拖倒在地板上,生物辐射蹿过脊椎,像一根钢锥刺入骨髓,梅杜沙抽搐起来,肋下被狠踹了一脚,他整个人几乎贴地飞了出去,撞在墙上,疼得本能地缩成一团,胸膛又是一沉,被一只穿着黑色靴子的脚踩住了。他咳嗽了一下,抬起眼皮。
一个头皮上带着刺青的光头高大男人俯视着他,嘴角带着一抹狠戾的恨笑,舔着残缺的牙笑了起来:“还记得我吗,梅杜沙上尉……噢不,现在,该叫您梅杜沙大尉了。”
“你没有告诉我,你认识他,达贡。”
希礼尔压抑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
梅杜沙拭了一下唇角的血,讥诮地一哂:“原来是老熟人啊?我说呢,怎么下手这么狠。”
真不凑巧,他居然落到自己曾经的战俘手上……这个出身某个曾经规模还算不小的幸存者聚落,曾经有海上黑市之称的“摆渡者共和国”
的家伙,他曾奉尼伽的命令要从他嘴里撬出他们大本营的位置,为此拔掉了他的十颗牙,并且在他面前亲手宰掉了他的兄弟,确实下手是狠了些。
这是个错误。但更大的错误是,他没能斩草除根一起弄死他,还被他逃掉了。梅杜沙仰起头,嘴角染着血,朝他露齿一笑:“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弄死我?还是你费这么大功夫把我弄来,除了报复以外,还有其他的打算?”
“当然有。”
达贡又是一脚,将他踹得撞到墙上,滚到旁边看热闹的一堆反叛军中间,“不过那个打算,并不影响让他们尝尝你这朵圣比伦的帝国玫瑰的味道。”
一片哗然,有人哄笑起来,炸开了锅。
梅杜沙捂着剧痛的肋下,着抖,眼底血红地抬眸,看向那群笑的人。那群人被他的眼神怵得顿时一静。
“你们怕什么?怕尼伽那个恶魔,还是他?”
达贡大笑起来,“怕玫瑰有刺不敢折?你们有没有种?还反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