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还有心情跟自己开这种玩笑,时筠虽然不知道那天倒底生了什么,但感觉应该不是很严重。
他公寓没前两次看上去那么整洁了,好几个高达都在地上,他茶几上摆着一个拼了一半的。
时筠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才现魏枞应总玩游戏的那个电视显示屏不见了。
魏枞应把沙上稍微整理出来,让时筠坐沙上去。
这个天打包过来的饭不需要加热,魏枞应在橱柜里找了一双干净筷子。
从厨房出来,时筠没坐在沙上,而是背靠着沙,坐在地毯上,她拼着自己那个拼到一半的高达模型。
时筠现这个模型是自己去年第一次来魏枞应公寓的时候,自己帮他打磨过硬边的那个模型,怎么他又拿出来重新拼了。
心里有疑惑,但是时筠也没有问。低着头认真地组装着,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拼接起来。
时筠拼了一会儿,脖子稍微有些酸痛,正要转脖子放松,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吃好饭,坐在了自己身后。
宽厚的掌心贴着她后颈的皮肉,隔着皮肉轻轻按捏着她的脊椎骨头。
时筠抬手,晃了晃手里的零件:“上次不是拼过了吗?怎么又拆了又拼了一遍?”
话音刚落,时筠就现他表情一变。
瞳孔轻颤,他手上作没停:“生气的时候摔了,等气消了之后又重新拼了。”
那看来林枋在电话那头无奈又失落的语气比空穴来风。
时筠转身,转身的作打断了魏枞应的按摩。她手搭在他膝盖上,仰起头看着坐在沙上的人:“生什么事情了?能让一个胶佬把高达都给摔了。”
是件让他生气的事情,现在再提起来,他还是有点不爽。他伸手进裤子口袋里拿烟,将烟蒂咬住,手又在口袋里摸了摸,没有打火机。
余光瞥见茶几上有一个,前倾身体伸手去够,结果打火机里没有油了,他连打了好几下都没有小火苗窜出来。
最后只能干叼着烟,牙齿狠狠地咬着黄色的滤嘴,他靠在沙椅背上,抬头看着天花板。
心里烦躁不已。
“我和我老爸吵了一架。”
魏枞应将烟从嘴边拿走,随手别在耳朵后面。
吵架的原因不用问,肯定是他那个便宜妹妹。
还是那天他们在海悦下了那个便宜妹妹的面子,耍了她的事情。奶奶来当说客的那天时筠也在,但是奶奶最终失败了。
后来魏名诚找了魏枞应好几天,他都不接电话也不开门。
恰巧那天他也在海悦,正面碰见儿子,肯定要教训一顿。
说什么他们是兄妹,他是哥哥,怎么能这么对自己妹妹,一点妹妹的心情都不顾及。
魏枞应觉得可笑,胡编乱造污蔑别人他是挺没品的,但是怎么都轮不到魏名诚来对自己说教:“你出轨的时候你顾及我妈心情了吗?”
原本也只是吵吵两句,最后魏枞应下了句狠话,说的时候没过脑子:“你最好看紧她,以后她再在我面前晃悠,我反正不务正业狐朋狗友多,今天是口头警告,你猜猜下回我会干什么?”
当然他不会干这种事,说的时候纯属是气魏名诚的,最后说完,他脑袋一偏,魏枞应一怔,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挨了一巴掌。
父慈子孝的画面上演了,魏枞应仗着年轻还手的劲道比魏名诚大得多,最后还是海悦的工作人员和他老爸的司机过来才把场面给控制住。
司机把魏名诚带回了车上,墨迹的林枋刚出来,看见这画面立马把打人的魏枞应塞进了车里,让他冷静一下。
冷静了十分钟之后,看着魏名诚离开的车,他没法冷静,一脚油门撞了过去。
一脚油门报废了七位数。
车里的人都没有什么事情,车被保险公司拉走了,魏枞应还是被林枋送回来的,回来之后他把电视给砸了,还把摆放高达的架子也给推到了。
最后他不仅因为扰民对邻居进行了赔偿,还得重新把高达拼起来。
将前几天的事情轻描淡写地翻了过去,魏枞应重新把烟从递到嘴边,作势要起身。
没有打火机,不行就去煤气灶上点一根。
人刚起来,时筠搭在自己腿上的胳膊用力,她撑着站了起来,腿跪在沙上,起身坐到魏枞应腿上,伸手去把他叼在嘴里的烟拿走。
魏枞应不肯给,咬紧牙关。
时筠耍赖手指挠着他的腰侧,痒得魏枞应哼了几声,最后还是被她拿走了香烟。
他抓住了时筠的手,咋舌:“把烟给我,说得来气,我去抽根烟缓缓。”
时筠没给,扯下衣领,然后把带着牙印的烟放到她的皮肉之间夹住:“我不能让你缓缓?”
说着,一双手托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宽肩抵着她的腹部,他骂了句脏话扛着她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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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阴沉的天最后还是下起了雨,三点多的天,暗的就像是六七点的晚上的一样。
从床上望向窗外,不远处的高楼楼顶似乎马上就要将压境低沉的乌云捅破。
时筠躺在床上,现在也有这种感觉。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打雷的时候公寓里的电跳闸了,虽然瞬间恢复,但是已经空调没有能够自开启,她越来越热,身上汗津津的。
那从乌云中坠落的雨仿佛穿过了一层层水泥天花板落在了她身上。
但是天花板没有在滴水,可她的锁骨上分明感觉到了有水珠低落。
她收起涣散的视线,将视线聚焦到魏枞应脸上,看着从鬓角留下的汗水顺着他的侧脸低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