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顶要紧的事——只是如今宫中虽添新喜,然而西南那边…那事到底未能出来眉目,只怕还有尾声。”
他的眉头皱起来。“此番母后提出大赦天下,为安前朝安杨氏一门,这个恩典朕都要给。”
我点头,他继续说:“杨德忠任本朝右都督,一门战功彪炳,这份才具朕要用。可朕也不能太过厚此薄彼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是政事我不好过问,只道:“朝堂中事臣妾不懂,然而皇上既然如此说,必定是有道理的。”
夏沐烜颇感慨:“你是最体贴的,为着前番的事,朕想着若…冯氏多半已受足教训。恰逢皇子满月之喜,一并赦了她也好。她从前一向温顺,又与你有昔年时的姐妹情分在,往后你多教导她些,想来不会再出岔子了。”
我静静站着,尽量将嘴角眉梢涌上来的冷意一点点抿回去。
笑容再得体不过:“皇上既说好,臣妾倒没有异议,只是太后那儿是否要知会一声?”
夏沐烜欣慰笑了:“太后跟前,朕一早提了。母后的意思是,此事还要你点头。”
我和靖笑:“既是太后同意的,皇上做主就是,臣妾并无异议。”
夏沐烜握一握我的手腕,十分满意。
他一走,我将净雯唤进来,问:“近一月来最得宠的是谁?”
净雯想了想,道:“照彤史看,该是陈氏。冯氏禁足后,皇上一月里总有七八日在她宫里过夜。自然,咸福宫皇上是日日都要去的。”
“陈氏?”
“正是先前进封的珞容华。”
“是她啊…她倒后福无穷。”
“她素来逢迎冯氏,姿容身段亦出众,从前即便有冯氏独宠,也不见皇上太冷落她。”
我冷笑:“那么…如今咱们的冯娘娘复起,可还有旁人在圣前得脸的日子么?”
净雯抿唇静静道:“皇上久不见冯氏,格外想念也是常情。”
嘴角有冰冷的笑意浮上来:“这些年她得人看顾,即便独宠,也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打掩护,少了恁多说嘴。如今…”
从鼻端冷哼出声。
净雯接过口去:“如今她起势,又逢皇长子出生,必定想方设法复宠,娘娘是否要防范着?”
“防范什么?我偏要让她一枝独秀。”
净雯明白过来了,垂眸深深笑:“想来凭她的能耐,独占圣宠也不是难事。”
“盛极而衰,旁人不明白的道理,咱们能忘么?”
“娘娘教训得是。”
“知会印寿海,就说是本宫的意思,皇上近来政务繁忙,妃嫔无通传就不要去打扰了,也让他瞧仔细些。”
净雯应是,沉吟须臾,道:“珞贵人是得了圣谕可以随意出入御书房的。”
我捻了片桂花叶片在手心里把玩,淡淡道:“那就想个法子让她去不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