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有人每天都活在生死一线的征程中。
几乎是用命去守护一方安宁。
时晚寻蜷了下指尖,开口问:“除了在西城的经历,你之前办案子也会遇到这种事吗?每天都要担惊受怕的。”
裴骁南回忆了下,在南江缉毒大队的那几年,由于防范的是边境重地,遇到过小喽啰,也交手过穷凶极恶的毒贩。
行走在刀尖上,已然成了家常便饭。
他凛然扯了下唇:“怎么,时记者想采访我了?”
时晚寻倒也没那方面的意思,只是不自觉地变成了采访受访者时的语气。
裴骁南替她清理干净阳台的尘土,又将破碎的瓷片收拾到单独的袋子里系好。
“私下这么问,算不上采访吧……”
她找了个合适的理由:“纪录片收集素材要用。”
小时候,时振云陪伴她的时间很少,她并不了解父亲的工作性质,现在近距离接触下来才知道这一份责任凝结的重量。
空气静默了几秒。
裴骁南恢复成惯常的淡然姿态:“时记者这个问题让我想到之前看到的一句话——”
“只要阳光还能普照到每一个角落,我们就不曾对这世界失望。”
他声调低缓,念起来这段话时并不是平铺直叙,而是带着敲击人心的力量。
时晚寻反应过来,那是她在临城日报社写的报道。
那是由她调查的一件案子,也是临城日报社很出名的一篇文章,业内不少人都给予了高度评价。
可从他的口中念出来的感受,跟她写这段话时的明显不太一样。
时晚寻愣怔半晌:“你看过我的报道?”
“养伤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
他回答的很随意。
她安静地看过去,心口像是有什么正在膨胀,满得快要溢出来。
跟她写那篇文章的初衷很类似,角落里不知名的花,总会有人看到的。
他不仅看到了,还将此牢记于心。
裴骁南刚想继续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声响就打破了恰到好处的氛围。
电话是林维泽打过来的,他简单听了下情况,说是罗彪那边有新线索,可以先回局里对他接着审讯。
他收回手机,单手抄兜,另一只手抬起,很轻地揉了下她脑袋。
暧昧的念头也随之退潮。
“我先回趟局里,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好,我知道了。”
她立在原地,瞳孔被耀目的光线照耀成浅棕色,应声点头。
时间紧急,任务为重,裴骁南没有再过多逗留,临别前的目光深邃,包裹着千言万语。
门关上后,风止雨停,万物归为沉寂。
她摸了下自己的脸颊,滚烫一片。
又愣怔着贴上柔软的唇,似乎还残存着些许触感。
真是疯了……
今晚生的一切像是梦境,不真实到令人沉溺。
将近晚上十点,她将相机的片子导出来,又逐秒看了眼收集的第一现场的素材。
直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在震动,时晚寻才摁下绿色接听键,迷蒙地看了眼镜头。
喻西宁正敷着面膜,手里还端着个红酒杯,柜子上摆着一堆美肤精华的瓶瓶罐罐。
“寻宝,你工作忙完了没?”
时晚寻:“嗯,回家休息了会儿。”
喻西宁仔细地看了几眼:“你嘴怎么了?看起来好肿哦……”
镜头里的时晚寻五官清纯,唇色却明显红润到充盈。
“应该是喝了姜汤吧,太辣了。”
她做着无谓的解释。
喻西宁立刻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不对吧,我记得你不是很喜欢吃生姜啊,怎么会突然做姜汤。”
话及至此,时晚寻觉得隐瞒也毫无意义。
她弱弱出声:“我说是狗啃的,你信吗?”
喻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