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生活在村子里,春夏秋冬,各有各的的姿态,各有各的颜色。
在将近二十年前,村里刚刚建了一个学校,村里面的操场,是每家每户的大人到河边挑着那柔软的沙子去铺的,我记得那个学校刚建不久,我去报到的那天,教室里挤满了人,大家对新课本的喜爱,新学校,好像全都用声音回应了。
那时候我们的座位,是那种长的凳子,坐了三个人。
现在,过年的时候再回到村子里,看着那锈迹斑斑的铁门,铁门内放着乱七八糟的石头,推放着枯枝败叶。那些年,我和堂妹坐两边,堂弟坐中间,我们三人每天一起上下学,放学回去了一起抓鸟,一起玩……
我们九点才上课,有些学校,就是我外婆家那边的学校,我表姐和我说她们1o点才上课,我们是离学校比较近,还有别的同学是隔壁村的。隔壁村的同学,他们早上来学校的时候,会给自己带一些饭,有的用树叶包着,有的用一个大碗盛放着,然后用布包裹着。我们村是一个很偏远的地方,当时还没有饭盒,甚至塑料袋都是后面几年才使用的。
我很清楚的记得,奶奶到地里去“侯地”
,家里面没有什么瓶子,后来是用装酒的瓶子装了水,我不知道是哪一种酒了,只知道酒盖子那个地方有一个小圆珠子,瓶盖也比较小,所以我奶奶干活的时候渴了,喝水都不尽兴,从瓶子里面出来的水断断续续,缓缓的,奶奶回到家的时候,拿着水瓢就大口的喝起水来。
第一次正式上课,也就是开学第一课,教室里熟悉和不熟悉的脸,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未知,懵懂。我们这张凳子正好是坏的,不稳,承受不了三个人,我和妹妹商量好,弟弟最小就让他坐着,我们俩站在左右侧,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在第一次上体育课,也是一个笑话的开始。
第一次大家聚在一起玩,觉得挺新奇的,个个都兴高采烈,期待着下一个游戏,蛙跳,跳绳,我们玩得不亦乐乎,笑声朗朗。那个时候我们穿的都是布鞋,我记得我那双鞋是舅妈做的,有一点点长,而且扣子也没有“打”
上,奶奶没有扣子,我把那系扣子的地方放到脚底下。
体育课的任务是一个来回跑,我刚跑出去没一会儿,鞋子就飞了出去,我的身后传来一阵阵笑声,捧腹大笑的那种,在这过程中,我赶紧去把鞋子抱起来,继续完成我短跑的行程,然后再抱着鞋子笑嘻嘻往回跑……
那天放学之后,由于体育课被老师玩得太张狂了,走下山回家时,脚说一瘸一拐的,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蛙跳后遗症”
,一般正常情况下,是会睡了一晚之后,第二天才肌肉酸痛的。
我们是被玩得“体无完肤”
,那个时候,老师也不是正式的老师,是在村里面选了一些初中毕业的人来当的,在那第一节体育课上,几乎所有体育课上的“刑具”
,都在我们身上完完整整来了一遍,不过我们乐在其中,觉得这是一种新的游戏。
所以上完课,肌肉酸痛直接形成,我记得那天刚好周五,又是我们下河洗衣服的日子。拿着几件衣服,一根木棒,急匆匆跟着姐姐后面走去,急赶慢赶,瘸着腿走路。
我这种度铁定是跟不上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姐姐,于是我不顾酸痛,加狂走,狂追,最后要到河边的时候,酸痛感居然减少了很多,几乎无影无踪了,我相信是被我的倔强和顽强打败了。
那时候放学,大部分人不是去割草,就是去接牛回来,有些要到山上挑柴,有的还去接大人回来,帮大人牵马……
大人们一天天忙忙碌碌,早上,学校的窗户外,在播种的季节,全都是忙着到地里的脚步声,马蹄声。学校外面的那条路,在播种的季节和秋收的季节,都是络绎不绝。
我们每天都要扫外面的那条路,每天我们扯着外面的树枝扫着,不知道倒掉了多少牛粪,马粪。
我家没有马,一放学,我都是和妹妹,侄女一起到山上挑柴,几个人嬉笑打闹就走到了山上。各忙各捡了柴,把柴捆好,还帮妹妹和侄女捆好,趁着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的时候,几个又踏入下山的路。下山的路总是刹不住脚的,每一步路都好像是被人推动似的,我们挑着柴跑着,扁担也跟着弯着……
回到家里,把柴放好,奶奶就把留好的饭菜拿出来,我坐下来,狼吞虎咽吃完,又和弟弟到姐姐家的门前楼下等着。那个时候刚上小学的第二个学期,等着等着,姐姐他们还是没下来,他们家还没吃完饭。
夏天的夜晚,天空中有很多的星星,玉米地里,房梁上,飞着许许多多的萤火虫。
我安安静静等待着,突然听到二伯话,二伯考起了姐姐哥哥来,问的好像是3o以内的加减法,还是5o以内的,我也忘了。
二伯说:“15加11,得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