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临战,度支衙的马匹全部征调他用。
此次护送粮草,只有都尉胡潶及曲长张式有坐骑代步,连周坦这种属员都得扛着长枪,徒步跟在队列之中。不过好在行军速度不快,一千五百人的辎重队伍,一日至多能行三十里,而一旦离了军屯区域,进入距离舒县最后五十里的野外地区,甚至要更慢。
中午时,辎重队刚好到一圩口休息。
附近的屯营在杨司马带领下,早早做好了接应。
周坦等杨司马忙完后,与其一道寻了一处树荫坐下,拿出干粮吃了起来。
“大后日,你们到了申圩,就得多加注意了。”
杨司马命田兵拿来了刚洗净的瓜果,分给了周坦一些。
此次运输粮草辎重,都是最基本的粮食、盐巴,辅之腌菜和腌肉。
至于鲜蔬、鲜肉等其他食材,只能就地采集,这些易于变质且占地方的东西,运输起来十分困难。只有到了需要长期作战之时,才会将牧畜活物随营圈养,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会就近于营内栽种菜蔬。
“为何?”
周坦咬了一口生芦菔,问道。
“今早刚收到的消息,校尉昨日将申圩往南的十八营全调走了,如今那边只剩下一些家眷。你们大后日抵达之后,就只能靠自己戒备了。虽说咱们是在后方,但多小心一些总没错。”
杨司马说道。
“原来如此,多谢杨司马提醒。”
周坦点了点头。
“主要是我部屯营的营垒尚未完全修好,等修好后,运粮改走水路,那就安全多了。”
杨司马叹了一口气,这几日他往来各屯营协调部署,人都晒黑了不少。
由淮水往南的运河确实是修好了,与六安贯通。但沿途部署的军屯,修完河道后立刻又忙着秋种,而秋种的同时亦要整修营垒,委实忙碌。大部分屯营营垒都未能完工,尤其是越往南的屯营,土木材料得由寿春发出,经运河在窑地上岸,再分送到各营,前后折腾不少。
营垒没有修好,河道运送军粮,不仅缺了安全的接应点,也没有办法提前预备转运的工具。毕竟水运不是点对点能直接发到舒县,只能选择到达最近的陆岸转运点,上岸后再换牛、马车具进行陆路转运。
();() 度支部不可能派遣足够的军士随船队进行看护,装卸、暂存、转运军粮都得依赖牢固的据点来提供保障。
“都尉已经向校尉谏言,等第一批军粮运到,可调派我部屯营往窑地抢修营寨,由第二批开始,便能使用水路运输了。”
周坦说道。
前日在行军途中,他也曾就军粮辎重采取水运的问题向都尉请教过,都尉如是回答了自己。窑地位于舒县西北八十里,而寿春到窑地的水运距离大约是一百五十里,合算起来,是要比直线行进还要多出五十里路。
但船行速度要远比步行速度更快,船载货量,也远比牛车、马车要多得多。更重要的是,水运确实要比陆运更为安全。敌军想要发奇兵劫水运粮道,那可得背着冲锋舟潜行绕道。小一点的冲锋舟还不行,毕竟运粮船是可以直接碾压过去的。
“其实吧,我觉得都督根本没想开打。”
杨司马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说道。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