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度支衙东厢院里。
周坦正在都尉胡潶的指导下,进行了枪术行进刺击的练习。日出时,他在看到许头返回牧场上卯后,便知道自己最希望发生的那个推测得以印证了。于是,他只留了陈顺、成既二人在牧场附近继续监视许头,留重等另外三人先返回丁圩。
而他,便早早的取回马,打道返回度支衙。一夜露宿,精疲力尽。他稍微洗漱了一番,又补了一会儿觉。晌午刚过,便又起来,去寻了徐罕。
徐罕见周坦昨日几乎一整天都不在衙门里,委实有些担心。这会儿见了,连忙问东问西。
周坦倒是没有完全隐瞒,说出了他已经拿准线索,官牛是被牧曹调包,当下只有供词,但尚无实际证据,所以还不能轻举妄动。
“那咱们赶紧把人带回来严加审问,不信不招。”
徐罕迫切的说道。
“此事有些复杂,就怕现在把人带回来,他会翻供。”
周坦摇了摇头。
毕竟昨晚,他是以伪装黑道牛贩的身份进行逼问,一旦让许头知道真相,推测自己并没有真凭实据,只怕会矢口否认。
停顿了片刻后,他又问道:
“兄长,校尉府那边,这两日可有何动向?”
“我一直在托人打探校尉府的动静,校尉府那边,李文录确实派了好些人去找牧曹。连牧曹在下蔡老家都去了好几趟了,不仅没见到人,最离奇的,是他的家人都没听说他告假返家的事。”
徐罕回答道。
“李文录还没找到牧曹?”
周坦若有所思。
他早先的推测,若李文录是与牧曹有所勾结,那理应很容易找到牧曹。他一直还很担心,若牧曹在许头动摇之前出现,把所有事处理的干干净净,然后一锅脏水全扣到陈班头上,那时候可就麻烦了。
李文录未必不知道此事的利害,正因为如此,无论他是否与牧曹有所勾结,都应该盼着牧曹越早出现越好。但两天过去了,连李文录都找不到牧曹,难道还真又印了猜测,是因为牧曹没处理好官牛,所以一时半会儿还做不到把所有事处理干净?
若真是如此,倒是天助周坦了。
();() 但周坦总觉得事情不至于都是那么巧。
事情都闹到了这个份上,牧曹哪怕没处理好官牛,只要暂时把官牛藏匿起来,及时现身先将盗窃官牛的案件摘清楚,事后再慢慢处理官牛也不迟。要知道官牛身上本无印记,混在民间牛棚中,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引起怀疑。
虽然疑惑众多,只不过周坦暂时也管不了这些,对于他来说,当务之急就是将许头和牧曹暗通窃牛的事,坐实到校尉府,以解度支衙之困。
“兄长,弟尚有一事得请兄长帮忙。”
周坦心生一计,立刻说道。
“啊?不是,此事,都尉不让咱们太多插手吗?”
徐罕官场老人,本能的顾虑颇多。
“放心,不是什么大事。稍后兄长向都尉请示一下,借两头都尉的官牛,在度支牧场附近逛一圈即可。最好还能带上几个府卫。”
“这是何意?”
“佯装已经找回了那两头官牛。”
“啊?”
周坦进一步安抚道:
“兄长放心,届时,兄长什么都不必说,只需扮出大功告成的样子即可。回头真有人追问,就说带本打算都尉的牛去驮运一批饲料,结果弄错了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