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坦,不要以为我今日来找你,是有求于你。我这可是欣赏伱的才能。你既读过书,识的字,原本不该屈于一名田兵。我刚由度支衙上调校尉府,眼下度支衙胡都尉麾下,正好缺出了一個功曹的位置。今日,你若能帮我就此事出出主意,我定会在胡都尉那里,举荐你接替功曹之位。”
周坦思索了片刻,他倒是不担心李干会故意用“度支衙功曹”
来当说头,赚取了自己出谋划策之后,立刻翻脸不认人。他很清楚,像自己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底层小兵,想要往上爬,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一位府衙里的小官目觉得“自己好用”
。
“好用”
分很多种,听话,识时务,有才能,都算。
他从当初李干释放“笼络”
信号时,就看出来了,对方真要是那种坑蒙拐骗、过河拆桥之徒,只怕早在度支衙都尉身边就会栽跟头。想必,李干是那种有贪性,但至少拿人好处,还会替人办事的人。
他对于李干而言,只要能帮其在校尉府稳固了定位,那么举荐自己在度支衙担任一个小吏,也算是同步成长,自己既会感李干的恩情,也同样还受制于李干,十分划算。
当下,他唯一值得担心的,还是李干在都尉面前的举荐,话语上是不是真有分量。都尉毕竟是在品官吏,功曹只是其雇佣的掾属,就算现在是校尉府的掾属,那也是不入品的雇员。他只能赌一把,倒要看都尉与李干昔日私交如何了。
“多谢功曹赏识,小人自然明白,以小人才疏学浅,功曹来问话,是在给小人立功的机会。”
当即,他还是决定先应下李干的要求。
尽管他对水利工程确实一窍不通,所掌握为数不多的一些知识经验,还是源自本时代肉身自带的记忆,可李干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再忸怩推辞,弄不好会直接惹恼了对方。
();() 顿了顿后,他又说道:
“功曹,水利之事小人确属短浅,但也一定竭尽所能,协助功曹寻找破解之法。不知,小人可否先去现场观察一番,若无目睹,只怕凭空想象会有大差池。”
“行,时间紧迫,你我立刻出发。”
李干欣然,牵过马来,准备上马。
“可是功曹,眼下这都快到傍晚了,小人徒步前去,到了地方,只怕都日落了,今晚还能回来吗?”
周坦看了看天色。虽说距离不远,但他可不像李干那样拥有交通工具,入夜后,回程肯定艰难。
“无需担心,你我共乘一匹马先去。若是晚了,我安排你就近宿一晚。”
李干说道。
周坦看了一眼李干的马,竟连马鞍马镫都没有,下体不禁一紧。
三国初期,马鞍确实尚未发明。但到了如今的中后期,骑兵部队已经开始广泛开始使用马镫。可能因为目前这个阶段,马镫尚且属于高新技术产品的缘故,所以对于非主力部队而言,还不够资格装配。
周坦向徐朴等人简单告知了一下,随后便与李干乘马出发了。
这段时间,徐朴营里已经知道李干没了周坦的功绩,正暗自对李干十分不屑,却没想到今日李干竟愿与周坦共乘一马,二人关系,使人捉摸不透。
一个时辰的路程,李干载着周坦来到蓄水堰的拦河坝外。
周坦下马时,脸色惨白,额头汗珠如豆,大腿紧紧夹在一起。一路全是野地,颠簸得五脏六腑都快成了浆糊,更是苦了自己的“祠堂”
。
李干看着周坦这副样子,揶笑了起来:“堂堂男儿,竟然不会乘马,将来上了战场,也只能是步卒的命。”
周坦推笑着,自然无话可接。他倒觉得无妨,自己在李干面前短板显露越多,只会越消除李干对自己的敌意。
他跟着李干在河坝上逛了一圈,又来到河坝下方的河道探查了一番。早上刚试过水,河道里还有积水,三四十丈开外,被冲毁的土堤正在抢修之中,有工人正在往土堤里混入杂石,进行额外加固。
与水源接口的河道,最窄的宽度都有百尺十丈,越往南,河道宽度略有拓宽,能达到一百二十尺左右,而过了七里处的甲圩口,则逐渐出分若干支流,河道也随之收窄。
他准备再登上拦河坝东边的岸台,那里位置最高,方便仔细俯瞰一下河道的地势。李干却拦住了他,叮嘱道:“河道通水一直失败,尚书郎和校尉府的诸位大人物们就在拦河坝附近驻住下来了,那边,连我都不可随意走动,你就在这附近查看吧。”
周坦作罢,走动了一大圈,这会儿天色已有了黯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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